第六章(2/5)

道:「你这般关心他,这小子是你的情郎麽?」阿曼脸上一红,点了点头。陈达海道:「好,你要我饶他性命也使得,明天风雪一止,你便得跟我走!」苏普大怒,吼叫一声,从阿曼身後扑了出来。陈达海长剑一抖,已指住他咽喉,左脚又在他小腿上一扫,苏普扑地摔倒,那长剑仍是指在他喉头。

李文秀站在一旁,看得甚准,只要陈达海真有相害苏普之意,她立时便出手解救。这时以她武功,要对付这人实是游刃有馀。

但阿曼怎知大援便在身旁,情急之下,只得说道:「你别刺,我答应了便是。」陈达海大喜,剑尖却不移开,说道:「你答应明天跟著我走,可不许反悔。」阿曼咬牙道:「我不反悔,你把剑拿开。」陈达海哈哈一笑,道:「你便要反悔,也逃不了!」将长剑收入鞘中,又把苏普的短刀捡了起来,握在手中。这麽一来,屋中便只他一人身上带有兵刃,更加不怕各人反抗。他向窗外一望,说道:「这会儿不能出去,只好等天晴了再去掘坟。」阿曼将苏普扶在一旁,见他头颈钟泊伯流出鲜血,很是慌乱,便要撕下自己衣襟给他裹伤。苏普从怀中掏出一块大手帕来,说道:「用这手帕包住吧!」阿曼接住手怕,替他包好了伤口,想到自己落入了这强人手里,不知是否有脱身之机,不禁掉下泪来。苏普低声骂道:「狗强盗,贼强盗!」这时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强盗真的要带阿曼走,便是明知要送了性命,也是决死一拼。

经过了适才这一场争斗,五个人围在火堆之旁,心情都是十分紧张。陈达海一手持刀,一手拿著酒碗,时时瞧瞧阿曼,又瞧瞧苏普。屋外北风怒号,卷起一团团雪块,拍打在墙壁屋顶。谁都没有说话。

李文秀心中再想:「且让这恶贼再猖狂一会,不忙便杀他。」突然间火堆中一个柴节爆裂了起来,拍的一响,火头暗了一暗,跟著便十分明亮,照得各人的脸色清清楚楚。李文秀看到了苏普头颈中裹著的手帕,心中一凛,目不转瞬的瞧著。计老人见到她目光有异,也向那手帕望了几眼,问道:「苏普,你这块手帕是那里来得?」苏普一愣,手抚头颈,道:「你说这块手帕麽?就是那死了的阿秀给我的。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牧羊,有一只大灰狼来咬我们,我杀了那头狼,但也给狼咬伤了。阿秀就用这手帕给我裹伤……」李文秀听著这些话时,看出来的东西都模糊了,原来眼眶中早已充满了泪水。

计老人走进内室,取了一块白布出来,交给苏普,说道:「你用这块布裹伤,请你把手怕解下来给我瞧瞧。」苏普道:「为甚麽?」陈达海当计老人说话之时,一直对苏普颈中那块手帕注目细看,这时突然提刀站起,喝道:「叫你解下来便解下来。」苏普怒目不动。阿曼怕陈达海用强,替苏普解下手怕,交给了计老人,随即又用白布替苏普裹伤。

计老人将那染了鲜血的手帕铺在桌上,剔亮油灯,附身细看。陈达海瞪视了一会,突然喜呼:「是了,是了,这便是高昌迷宫的地图!」一伸手便抓起了手帕,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计老人右臂一动,似欲抢夺手帕,但终於强自忍住。

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苏普,苏普……」又有人大声叫道:「阿曼,阿曼哪……」苏普和阿曼同时跃起身来,齐声叫道:「爹爹在找咱们。」苏普奔到门边,待要开门,突觉後颈一凉,一柄长剑架在颈中。陈达海冷冷的道:「给我坐下,不许动!」苏普无奈,只得颓然坐下。

过了一会,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只听苏鲁克道:「这是那贼汉人的家吗?我不进去。」车尔库道:「不进去?却到那里避风雪去?我耳朵鼻子都冻得要掉下来啦。」苏鲁克手中拿著个酒葫芦,一直在路上喝酒以驱寒气,这时已有八九分酒意,醉醺醺的道:「我宁可冻掉脑袋,也不进汉人的家里。」车尔库道:「你不进去,在风雪里冻死了吧,我可要进去了。」苏鲁克道:「我儿子和你女儿都没找到,怎麽就到贼汉人的家里躲避?你……你半分英雄气概也没有。」车尔库道:「一路上没见他二人,定是在那里躲起来了,不用担心。

别要两个小的没找到,两个老的先冻死了。」苏普见陈达海挺起长剑躲在门边,只待有人进来便是一剑,情势极是危急,叫道:「不能进来!」陈达海瞪目喝道:「你再出声,我立时杀了你。」苏普见父亲处境危险,提起凳子便向陈达海扑将过去。陈达海侧身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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