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逆旅,我守一室(3/10)

死囚,都被他亲手关在天牢之内,里面泥泞满地,不见天日。秀才负刀站在门口,幽幽叹息,等着丁相思从天牢中走出,只希望这次出来后,丁无忧能放下忘情,姑娘可以不再相思。嗒,嗒,嗒……夜深露重间,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从无边的黑暗中缓缓而来。秀才侧身而出,面对着未知的来客从容自若,负刀带笑。那不速之客一身紫衣,笑得闲散,腰间还挂着一柄破剑。“先生,晚辈张二牛,忝为当朝太子,父仇未报不敢登基,特来向先生请教一个问题。”那紫衣太子恭敬行礼,认真说着。秀才望着眼前的紫衣太子,沉默很久才道:“你爹死了,我很抱歉,你爹是我杀的,如果你想报仇尽管来找我,不必牵连他人。”太子笑道:“先生,今夜晚辈在先生面前只是张二牛,一个仰慕先生武功人品的晚辈。”秀才叹气道:“你想说什么,你说就是。”太子道:“如果天牢之中,丁姑娘出事,您会怎么做?”秀才凝视太子道:“我跟她一起进去过,牢中该跑的已经跑了,该死的也已经死了,只有丁无忧还在,他总不会对他女儿出手。”“不错,但是眼下的丁无忧,或许不是你们所想的丁无忧了。”太子又笑,低着脑袋勾起唇,从容不迫。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猜天牢里面一定有什么变量,而秀才一定也会转身冲回去。奈何太子动了。太子抬手间风声忽起,一群金吾卫从不远处纵跃而来,如奔马,如青烟,都是一流的高手。高手们拦在天牢门口,一个个神色冷漠,拔刀等着太子下令。秀才笑了笑说,这些人,拦我不住。太子摇头笑道:“当然不止这些人,您看到我来时的路了吗,那边还有一些人正在走来,以您的功力一定看得真切,那些都是寻常百姓,不是金吾卫。”秀才道:“你腰间剑不出手,这些人都拦我不住。”太子笑道:“天子之剑,岂能妄动?我的剑不同于你们那批刀,剑乃贵器,没有那么多少年、岁月、正道,整个江湖只有这么一把与众不同的剑。“而这些人,其实只是晚辈找来问先生一个问题的。咱们设想一个场景,先生您要冲回牢中去救丁姑娘,但这些人一定都会拦在您的面前。我告诉过他们,凭武功一定拦不住您,所以他们只能拼命,他们会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您想进天牢大门,就要跨过他们的尸体。如此,您是救丁姑娘,还是救他们?”太子很诚恳地问着,眉头微蹙,很是疑惑不解。秀才手已握上刀柄:“无妨,当我横刀在你颈间的时候,这些人都不敢死,牢中的姑娘也会随她父亲出来。”太子又笑,“先生,您好像误会了什么,不是我威胁这些人前来送死的,是他们心甘情愿为我去死。百姓已经快要到了,不如先生看看事态发展,再做打算。”秀才将正道刀从背上解下,他看见天牢门前的金吾卫神色冷硬,一个个都已经拿刀横在自己颈间。有数十百姓涌到门前,七嘴八舌大叫着,说让秀才滚出京城,这不是他们这种反贼该来的地方,天理昭彰,他们迟早会遭报应。秀才叹了口气,望着太子道:“百姓无知,你何必拉他们入局?”太子笑道:“按先生的意思,这天下不正应该是百姓的天下吗,他们不入局,这个天下还怎么算得上完整?”秀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正道刀陡然离鞘,向太子颈间抹去。百姓呜哇大叫起来,还有百姓飞身扑上,要为太子挡这一刀。正道刀其势不减,有人飞来便砸到那人脑门上,一敲便瘫倒一个。当正道刀横在太子颈间的时候,太子还在笑,笑得从容自若成竹在胸。太子笑道:“先生,这个局您破不了的,您正道在手,却胜不了人心。”秀才握紧了刀柄,这句话如此耳熟,仿佛在某个时空的某个节点,他曾经听过。

百姓们又震怒又惶恐,交头接耳说他竟然敢劫持太子,说他这么能打,一刀就拍晕了胡老三,等他想拍死我们,岂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渐渐地,百姓的惶恐变成震怒,他们握紧了拳,鼓起勇气,一一围在太子和秀才身边,他们开口说,如果你想杀太子,就先杀了我们。那一瞬间,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古仁人义士。“先生,我这个问题,您有解吗?”太子静静地望着秀才,传音入密道:“百姓没有错,他们不懂忠于国家跟忠于天子的分别,他们也不懂什么是正道,什么是对错。连坐之法是错的,我改掉它,百姓就会把我奉如圣君。我拿他们当挡箭牌,我利用他们,把他们当作工具,可那又怎样呢?他们乐意如此,他们选择如此,他们只懂得谁给他们饭吃,就为谁去赴死。“先生,您知正道,告诉我,这些百姓即将赴死,您如之奈何?”太子平静地望着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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