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夜幽灵(2/10)

我昆仑白鹤,素来不喜玩笑。”霍然转身,大步走了回去。老人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我抓不回来,又何必问我。”缰绳一提,将马车赶入条小路,口中喃喃道:“少年人呀,你如今总该知道,愈是精明的人,愈是容易被骗到,只不过要你懂得用什么法子骗他而已。”他这话自然是说给俞佩玉听的,只可惜俞佩玉没有听到,等他再度能听见时,他已在老人的屋里。这果然是间破烂的屋子,四面的墙壁已发黑,破旧的桌子上有只缺了嘴的瓷壶,两只破碗,还有堆吃剩下的花生。一盏瓦灯,昏黄的灯光,在风中直晃,就好像代表了那老人的生命。一件破棉被挂在门后面,门缝里不断地往里面漏着雨水,水一直流到角落里的竹床床脚。俞佩玉此刻就睡在这张床上,湿透了的衣服已被脱去了,身上虽已盖着床又厚又重的棉被,但他还是冷得直发抖。老人不在屋里,俞佩玉用尽平生力气,才挣扎着下了床,紧紧裹着棉被,这棉被生像比他故宅门口的石狮子还重。他一步一挨,挨到窗口,窗子是用木板钉成的,他从木板缝里望出去,窗外竟是个很大很大的园子。庭院深深,远处虽然灯光辉煌,却照不到这里,黑黝黝的林木在雨中看来,仿佛幢幢鬼影。俞佩玉打了个寒噤,暗问自己:“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点孤灯,自幢幢鬼影中飘了过去,似鬼火?俞佩玉的腿有些发软,身子倚在窗棂上,无边的黑暗中,竟传来一缕凄迷缥缈的歌声。 人间哪有光明的月夜,除非在梦里找寻。你说你见过仙灵的一笑,谁分得出是梦是真? 鬼火与歌声却近了,一条模糊的白影,手里提着盏玲珑的小晶灯,自风雨中飘了过来。这身影是窈窕的,湿透了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披散的长发也紧贴在身上,灯光四射,照着她的脸。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灯光也照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空洞而迷惘,却又是绝顶的美丽,空洞加上美丽便混合成一种说不出的妖异之气。俞佩玉简直不能动了。这鬼气森森的庭园,这幽灵般的人影……突然,“吱”的一声,门开了,俞佩玉骇极转身,那老人蓑衣笠帽,足踏着钉鞋,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俞佩玉扑过去,一把抓住他,道:“外……外面是什么人?”老人眯着眼一笑,道:“外面哪里有人?”俞佩玉推开门瞧出去,庭院深深,夜色如墨,哪有什么人影。那老人眯着的笑眼里,似乎带着些嘲弄,又似乎带着些怜悯,俞佩玉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颤声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究竟是谁?”那老人幽幽道:“谁?只不过是一个救了你的老头子。”俞佩玉怔了怔,五指一根根松开,倒退几步,倒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满头冷汗,这时才流下。那老人道:“你累了,实在太累了,不该胡思乱想。”俞佩玉两只手紧紧抓住竹椅的扶手,道:“但我明明……我明明瞧见……”那老人凝注着他,道:“你什么也没有瞧见,是么?什么也没有瞧见。”俞佩玉忽然觉得他眼睛里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情不自禁,垂下了头,惨然一笑,道:“是,我什么都没有瞧见。”老人展颜笑道:“这就对了,瞧见的愈少,烦恼愈少。”他将手里提着的小锅放在俞佩玉面前桌上,道:“现在,你喝下这碗酸辣汤,好生睡一觉,明天又是另外一个日子了,谁知道明天和今天有多少不同?”俞佩玉惨笑道:“是,无论如何今天总算过去了……” 睡梦中,俞佩玉只觉得大地愈来愈黑暗,整个黑暗的大地,都似已压在他身上,他流汗,挣扎,呻吟……被,已全湿透了,竹床,吱吱咯咯地响。他猛然睁开眼,昏灯如豆,他赫然瞧见了一双手。一双苍白的手。这双手,似乎正在扼他的咽喉。俞佩玉骇然惊呼道:“谁?你是谁?”黝暗的灯光中,他瞧见了一头披散的长发,一张苍白的脸,以及一双美丽而空洞的眼睛。

披散的长发云一般洒出来,白色的人影已风一般掠了出去,立刻又消失在凄迷的黑暗中。这岂非正是那雨中的幽灵?俞佩玉一跃坐起,手抚着咽喉,不住地喘气,她究竟是人是鬼?是否想害他?为什么要害他?老人又不知哪里去了,木窗的裂缝里,已透出灰蒙蒙的曙光,门,犹在不住摇晃……她究竟是人是鬼?她若真的想害他,是否早已可将他害死了,她若不想害他,又为何幽灵般潜来,幽灵般掠走?俞佩玉的心跳得像打鼓,床边,有一套破旧的衣服,他匆匆穿了起来,匆匆跑出了门。晨雾,已弥漫了这荒凉的庭园。雨已停,灰蒙蒙的园林,潮湿,清新,寒冷,令人悚栗的寒冷,冷雾却使这荒凉的庭园有了种神秘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