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夜幽灵(1/10)

会想得到这少年竟有如此神力。惊呼怒叱声中,俞佩玉已如脱兔般冲出重围,电光闪过,雷霆怒击,他身形却已远在十丈外。 暴雨,俞佩玉放足狂奔,他已忘了一切,只想着逃,他虽不怕死,但却绝不能含冤而死。身后的呼喝叱咤,就像是鞭子似的在赶着他,他用尽了全身每一分潜力,迎着暴雨狂奔,雨点打在他身上、脸上,就像是一粒粒石子。呼声终于远了,但他的脚却仍不停,不过已慢了些,愈来愈慢,他跑着跑着,突然仆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又跌倒,他眼睛似已蒙眬,大雨似已变成浓雾,他拼命揉眼睛,还是瞧不清。远处怎地有车声、蹄声?是哪里来的车马?蒙眬中,他似乎见到有辆大车驰了过来,他挣扎着还想逃,但再跌倒,这一次跌倒后终于不起,他晕了过去。天色,更暗了。 车声辚辚,健马不断地轻嘶。俞佩玉醒来发觉自己竟在车上,雨点敲打着车篷,宛如马踏沙场,战鼓频敲,一声声令人肠断。他莫非终于还是落入了别人手中?俞佩玉挣扎而起,天色阴暗,车中更是黝暗,一盏灯挂在篷上,随着飘摇的风雨摇晃,但却未燃着。车厢四面,零乱地堆着些扫把、竹箕、铁桶,还有一条条又粗又重的肥皂,俞佩玉再将车篷的油布掀开一些,前面车座上坐着个蓑衣笠帽的老人,虽然瞧不见面目,却可瞧见他飞舞在风雨中的花白胡须。这不过是个贫贱的老人,偶尔自风雨中救起了个晕迷的少年,俞佩玉不觉长长松了口气。只听这老人笑道:“俞佩玉,你醒了么?”俞佩玉大惊失色,耸然道:“你,你怎会知道我名字?”老人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笑道:“方才我听得四面有人呼喝,说什么‘俞佩玉,你跑不了的’。我想那必定就是你了,你也终于跑了。”他苍老的面容上,刻满了风霜劳苦的痕迹,那每一条皱纹,都似乎象征着他一段艰苦的岁月。他那双眯着的笑眼里,虽然充满了世故的智慧,却也满含着慈祥的喜意。俞佩玉垂下了头,嗫嚅着道:“多谢老丈。”老人笑道:“你莫要谢我,我救你,只因我瞧你不像是个坏人模样的,否则我不将你交给那些人才怪。”俞佩玉黯然半晌,凄然笑道:“许久以来,老丈你只怕是第一个说我不是坏人的了。”老人哈哈大笑道:“少年人吃了些苦就要满肚牢骚,跟我老头子回到破屋里去喝碗又浓又热的酸辣汤,包管你什么牢骚都没有了。”提起鞭子,“的卢”一声,赶车直去。黄昏,风雨中的黄昏。车马走的仍是无人的小道,这贫贱的老人,想必是孤独地住在这间破烂的茅屋里,但这在俞佩玉说来已觉得太好了。他躺下来,想着那茅屋里已微微发霉的土墙,那已洗得发白的蓝布床单,那热气腾腾的酸辣汤。他觉得自己已可安适地睡了。只听老人道:“马儿马儿,快跑快跑,前面就到家了,你认不认得?”俞佩玉忍不住又爬起来,又掀起车篷的一角,只见前面一条石子路,被雨水冲得闪闪发亮。路的尽头,竟赫然是座辉宏华丽的大院,千椽万瓦,灯火辉煌,在这黄昏的风雨中看来,就像是王侯的宫阙。俞佩玉吃了一惊,讷讷道:“这,这就是老丈的家么?”老人头也不回道:“不错。”俞佩玉张了张嘴,却将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下去,心里实在是充满了惊奇,这老人莫非是乔装改扮的富翁?莫非是退隐林下的高官,还是个掩饰行藏的大盗?他将俞佩玉带回来,究竟是何用意?宽大的紫色的庄门外,蹲踞着两只狰狞的石狮子,竹棚下,健马欢腾,几条劲装佩刀的大汉,正在卸着马鞍。马是谁骑来的?这在此刻虽还是无法解答的问题,但这老人乃是武林强者,却已全无疑问。而此刻天下武林中人,又有谁不是俞佩玉的仇敌。俞佩玉手脚冰凉,怎奈全身脱力,想走已走不了,何况他纵能走得了,此刻也已太迟。车马已进了庄院。俞佩玉将车篷的缝留得更小,突见两条人影自灯光辉煌的厅堂檐前箭一般蹿了过来。左面的一个,正是那目如利剪的昆仑白面道人。俞佩玉心却寒了,手不停地抖。这白面道人竟拦住了马车,道:“老人家你一路回来,不知可瞧见个少年?”老人笑道:“少年我瞧得多了,不知是哪一个?”

白面道人道:“他穿的是件青布长衫,模样倒也英俊,只是神情狼狈。”老人道:“嗯,这样的少年倒有一个。”白面道人动容道:“他在哪里?”老人摸着胡子笑道:“我非但瞧见了他,还将他抓回来了。”话未说完,俞佩玉急得要晕了过去。白面道人目光更冷,瞧着老人一字字道:“那少年纵然狼狈,纵已无法逃远,却也不是你捉得回来的,老丈日后最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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