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哥舒(4/7)

以回头，那些仇恨不是你的，是卢道玄强加给你的东西。</p>

你可以重新开始，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那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p>

“够了！”黎乡怒吼。</p>

轰！</p>

目盲的少年挥手，锋锐的声刃横扫，自下而上，斜斜的将大地和墙壁劈斩成两段。距离李白的面孔，只差浅浅一线。</p>

“倘若血债累累的鹿角都能够变成一个好人，这个世界上还要公义做什么呢，李白先生！你不是天上人么？你的侠客行在哪里！你所骄傲的道理和侠义呢！”</p>

他沙哑的质问，“我杀的人比季献要更多，比青衫会的人还要更多，难道我便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么！</p>

我早就是你的敌人了，我是来杀你的，为何总要对我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望！”</p>

“拿出你的剑气，来杀了我！”</p>

黎乡冷声说，“否则，死的就是你了！”</p>

苍白的声音自他手中再度汇聚，一道，又一道，重叠，化为不逊色于神兵利器的锋刃，对准了他的面孔。</p>

“都是，谎话……”</p>

李白勉强的笑了一下，“黎乡，你随时都能够杀了我的。可你不想让我死，对不对？”</p>

否则的话，他早就可以杀了自己了。</p>

多少个日夜里，毫无防备的时候，多少次李白烂醉如泥的时候，还有多少次他牵着自己的衣角，漫步在街头的时候。</p>

明明只是短暂的一个夏天，回忆起来，却是那么漫长又漫长的时光。</p>

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同样的笑声里。</p>

就好像家人一样。</p>

彼此相伴。</p>

“你在撒谎啊。”</p>

李白抬眸，凝视着眼前的锋刃，告诉他：“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p>

可那么多撒谎的人里，会为别人流泪的，却只有你一个而已。</p>

你不是鹿角，也不应该是卢道玄的杀人工具。</p>

“放弃吧，黎乡。”</p>

他说，“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包括你的人生。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和荀青都会和你一起面对。”</p>

伴随着他的话语，远方，有刺耳的警报声响起。</p>

来自大理寺的装甲奚车在迅速的靠拢。</p>

数之不尽的人封锁了街道的两侧，隐秘的花船破开了云层，巨大的探照灯光从漆黑的夜空中洒落。</p>

将一切照亮。</p>

“丙字和寅字封锁左右，剩下的人跟我上，快点快点快点！”奚车顶上，魔种少年元芳跳下，高声催促。</p>

狄仁杰从奚车中走出，抬起手，于是数之不尽的连弩抬起。</p>

对准了此处。</p>

“放下抵抗，鹿角！”他肃声警告：“提供乌有公的情报，本官会为你申请陛下的特赦，不要再负隅顽抗！”</p>

死寂中，黎乡僵硬的环顾。</p>

“你竟然……通知了大理寺？”</p>

“要学会信赖别人，这样的道理是你和荀青教给我的啊。”李白回答，“我在离开工坊之前，给狄仁杰，留了书帖。只要他看到，就会追过来。”</p>

他说，“写东西的时候，我没有避开你，只是你没有问而已。”</p>

“原来如此吗？”</p>

黎乡失笑，嘲弄自己，没想到，竟然输在这一双眼睛上。</p>

在一片黑暗里，跌跌撞撞的摔跤，却什么都没有看清过。</p>

到头来，却发现，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p>

也忘记了自己是谁。</p>

所以才会害怕，所以看到光，才会流泪。</p>

“投降吧，黎乡。”李白说，“我赢了。”</p>

黎乡没有回答。</p>

只是沉默着。</p>

可那沉默却令李白渐渐不安。</p>

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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