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车司机。

在心底的佩服声中,万莳雨偷瞄了瞄车上的执业登记证,然后望见了一张不苟言笑、正经八百的照片,以及司机的姓名——沈笑非。

“谢谢……”

凝望着“沈笑非”三个字,万莳雨眼底有些朦胧,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将这个名字牢记在心,因为尽管此刻的她尚不知自己的未来将何去何从,但在她最无助且最需要帮忙的时刻,这个明明可以不理会她的陌生人,曾如此尽心帮助过她。

“不客气。护照还在吗?”

正当万莳雨心底感慨万千时,她的身旁突然又传来那个令人听了倍感安心的低沉嗓音,但当她听清问题而倏地望向他时,却发现他轻咳了一声,指指一旁的杂志,“看八卦杂志是小黄司机必备的专业素养。”

原来如此,那难怪他会知道了,知道她今天被安排嫁给一个大了她三十岁,在政、经、医三界都呼风唤雨的大医院院长薛豪,知道自小在美国出生、长大,只偶尔陪着母亲与阿姨来台湾探友的她,在这里恐怕连身份证都没有。

那他大概也知道了,知道她其实与那个强迫她嫁人的“哥哥”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知道她的母亲与同居人在半年前车祸过世,更知道了回台本是为母亲生前好友意外逝世后致上一份心意的她,活了十九年才明白原来这名一直被她称作“”的男子,竟是她的生父……

“护照、社会安全卡、信用卡等证件全被收走了。”万莳雨望着窗外的朦胧街灯喃喃说着,话声那样低落。

她这一趟,本只是想到“”的灵堂前致意,但飞机才一落地,她便被从小一直唤哥哥的男人接走,并告诉她一个她从不知晓的秘密,然后在一顿看似温馨、但其实掺有安眠药的晚餐后,自此大睡不起,整整一个星期日日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直至今日。

如今,她全身上下除了身上那件撕碎的婚纱与首饰外,真可说是一无所有了。

“顺便提醒你一下,除了史瓦济兰外,我们还有贝里斯这个邦交国……虽然它的护照去美国有点麻烦。”

“我可以去英国!”听到沈笑非意有所指的话,万莳雨先是眼睛一亮,任话脱口而出,却立刻又为自己的傻气苦笑了下,“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他,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尽管这个冷笑话此刻听来实在有些残酷。

毕竟如今她已一无所有,再加上对台湾彻底人生地不熟,甚至连接下来能去哪里都不知道,更不敢再这不知会持续多久的非常时期,冒着又一次被逮的风险去重办美国护照,她如何拿得到贝里斯护照?又如何去得了英国?

“英国很好。”纵使身旁的低语声那样沮丧,沈笑非却听若未闻,继续淡淡说着,“身上的伤碍事吗?”

“不碍事。”

凝视着车窗外的台北夜景,万莳雨喃喃回答着,努力思考今夜的自己究竟能去哪里,又是否能跟这个司机商量一下,请他先借她一些钱,待她避过这阵风头后,再想办法将钱还给他。

或许现在的她真的是看似前行无路、后有追兵,但至少她是自由的……

正当万莳雨绞尽脑汁考虑着接下来的可行之路时,沈笑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怎么逃出来的?”

“从二十四楼的新娘休息室厕所窗户爬下来。”

冥想中的万莳雨先是下意识的回应着,但在沈笑非难得地将视线移开前方道路、望向她时,连忙补充,“我小时候学过体操,两年前开始玩‘跑酷’。”

“厉害。”瞟了瞟万莳雨那张怎么看怎么文静的精致气质小脸,再看看她满是擦伤的双手及双脚,沈笑非的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佩服,然后继续专心开车。

“那个,司机先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望着沈笑非的侧颜,万莳雨踌躇许久后,正打算咬牙开口借钱时,突然听到车内的对讲机响起一阵卡啦声,而后,一个男人的叫嚷声传了出来——

“阿笑,卡紧哦,社子岛起火啊啦!”

“马上到。”等对讲机里的男人将事发地址说完后,沈笑非立刻回了一句,然后在快速将黑框眼镜换成防偏光墨镜时,转头望向万莳雨,“你坐稳了,拉好安全把手,双手拉。”

说完这句话后,他方向盘一转,油门用力一踩,就见车子快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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