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用计用情(4/7)

,默默不语。

裴淳知道她一定是碰上什么难题,正在用心探究,所以不敢惊动她。

走了一程,沿途景色甚是清幽,鸟语空山,落花寂寂,使人颇有出尘之想。

裴淳观赏了一阵,念及薛飞光无暇浏览如此清幽的山中景致,不禁说了一声可惜。

只听薛飞光长长叹一口气,裴淳讶然向她瞧着,正想动问她叹息之故,薛飞光已道:

“可惜什么?”

裴淳道:“你因多才多艺之故,心中时时无暇安静,所以有许多美丽景色,都轻轻放过,岂不可惜?”

薛飞光道:“我不必忙着欣赏风景,将来有一日我会削发出家,那时节心中空空荡荡,没有别的思虑,哪愁没有时间观览风景?”

裴淳吃了一惊,凝眸寻思她话中之意。薛飞光无意中透露子内心的秘密,晓得裴淳一定十分认真。便连忙又说道:“我这话可不是出自真心,因为我认为一个人如若不是当真大彻大悟的话,纵是托迹空门,也不是了断之法。况且常言道是‘好死不知歹活’,大凡遁身佛门,便跟死了差不多。我想,日子纵是过得苦,也不便自寻死路,你说对不对?”

裴淳忙忙应道:“对,对,我可不是认为削发出家不好,而是觉得一个人须得真实地生活,假设当真大彻大悟之时,出家成道,自是令俗人艳羡,如若为了逃避某些烦恼或痛苦,佛门虽是广大,对此也无能为力。”

薛飞光引领着他舍去大道,岔入山崖后一片平坦草地。但见夕阳余晖把对面山坡的树木、岩石,染上一层光彩,归巢的山鸟或是成群结队,或是一两只先后掠过山谷上空。他们在一处树荫下停步,薛飞光斜倚着树干,茫然地望着这山中的景色,眉宇间不知不觉泛起浓重的愁色。

她虽是年事甚轻,可是她的天聪才智,都超乎常人,加以近来屡经劫难,往往生死系于一发。这种经历,最是使人加速成熟。

要知宇宙间万物的成长以至毁灭的过程,总是有一定的规律,而人类凭借天赋的智慧,不但深详了解宇宙的规律,同时也努力地探究不可知的部分。

因此,大凡是年轻的一代,进取的勇气总是胜过老一辈,因为年轻的一代尚未深切了解毁灭的意义,所以较少恐惧而较多幻想。到了年事渐长,已感到去日苦多,来日不长,因此时时探究“死亡”的意义,这样便不免幻想渐少,恐惧越增了。

薛飞光由于经历过“生与死”的赌博,以她的天聪才智,感受特别敏锐。所以她已多次探索过死亡的意义,这使她迅速成熟,已远远超过她的年纪。

现在她又面临一次可怕的生死大难,她本来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五异剑”上。事情也很顺利,这口“鬼见愁”一如她料想中容容易易就找到了。可是最后才发觉其中有一个不可克服的困难,那就是“时间”。

换句话说,他们时间不够用,倘若只是差十天八天甚至一两个月那还罢了,或者尚可设计拖延。但现在所差的是三五年的时间,简直全无希望。

她的心境更因满山残阳而益形悲观,现在她只想趁明天尚未来临以前,尽量多跟裴淳盘旋在一起。

过了一会,她转眼向裴淳望去,但见他好像沉醉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面上表情十分悠闲平静。她感到十分羡慕,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裴淳摇摇头,道:“什么都没想。”

薛飞光皱眉道:“假如明晨之战咱们这一方败了,便当如何?你竟一点也不担心?”

裴淳道:“已经有你安排痢度,我想与不想都是一样。”

薛飞光道:“假使我们都战死了,我们年纪如此轻,死了岂不可悲?”

裴淳沉重地点点头,道:“当然是很可悲的事,但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反正人生在世,终须一死,只要死得其所,总算是有福气之人。”

薛飞光觉得他一点不笨,说的话大有哲理,当下问道:“以你说来,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应该向什么目的理想努力?”

裴淳缓缓道:“人生本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今日认为对的,明日或者变为不对。再者,每个人都不一样,道理归道理,事实是事实,很少人能依照理想努力。”

薛飞光笑道:“这样说来,我好像不堪传道的人,所以老夫子不肯把心法大道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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