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暴风商人(9/11)

锋利的铁镐,威胁性地瞪着眼前的人。云若兮笑了起来:“你,要和我打架?”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既温柔又高贵。狂牛陀罗有点儿犹豫:“别管闲事,我打断过一个人的鼻梁骨,咔嚓一声,清脆极了。”“是这样打的吗?”陀罗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对手的身影,已经被一脚蹬在了脸上。狂牛的头向后一仰,一根烧红的铁条插入了他的鼻腔,鼻血正在从他粗笨的脸上流出来,肯定有什么东西断了。他意识到那羽人姑娘正单脚立在他的脸上,好像踩着高跷一般。“师傅不许我和丑陋的地下人打架,不过,这也不算打架,我只是踩着你呢,是吗?”羽人在他鼻子上说,语音轻柔。狂牛无暇回答,他只想努力将这个女人从自己脸上赶开。他一只手还固执地按住沙蛤,另一只手臂无用地狂舞,但鼻尖上的人既轻盈如烟,又黏如噩梦。狂牛陀罗想猛力地扭转身子,却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入水中,砸起了大片的水花,而鼻尖上的羽人女孩向后一个仰翻,轻飘飘地跃起,飞溅的水花甚至不能沾及她的裙裾。等呛了个半死的沙蛤从水下冒出头来时,看见狂牛已经连滚带爬地跑远了,而云若兮就蹲在身前一块半露出水面的岩石上,一对酒红色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喂,水里感觉如何?”云若兮说,脸上微露笑意。沙蛤拼命地扒住她脚下的石头:“我,我……”流水滚滚灌入他的眼帘,他想,自己就要淹死了。云若兮的脸在水流的后面定定地看着他。他突然明白过来,她不会救他,对她而言,他只是天空下一个陌生的小矬子,一个被欺负也还不了手的胆小鬼。他把脸埋在流水后面哭了起来,放开了手指。在沙蛤松开石头的一瞬间,她却一伸手,抓住他的后脖子,将小河络提了起来。沙蛤被她伸长胳膊,提在手里,两脚还沾不到水面。云若兮看上去身体瘦弱,却轻轻松松地拎着沙蛤,像蜻蜓那样点着水面上了岸。沙蛤瘫在地上连咳带喘,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在沙蛤吐水的时候,她就那么蹲在一旁,冷静地看着他,然后问:“你哭什么,小家伙?”沙蛤的脸上爬满了河水,但她却能看出他哭过。沙蛤擦了擦眼睛,想说他哭是因为突然觉得他离她太远了,但望着云若兮,就是愣愣地说不出来一句话。她是那么干净和漂亮,就如飘浮在空中的一根白羽毛。而他是只落水狗,愚笨、低贱、狼狈,像是坑道里躺着的脏煤球。他们的世界离得很遥远,却奇妙地连接在一起。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生活感到不满足起来,第一次觉得厨房的工作之外或许也存在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许,只有梦火者那么崇高的河络,才配得上和这么漂亮高傲的白天鹅交朋友吧?云若兮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四顾:“都说你们河络的地下城美得和宫殿一样,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沙蛤爬起身来,茫然地看了看哗啦啦流走的河水,从发干的嘴唇里冒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你把我的搭档赶走了,我完不成工作进度了。”“那就完不成吧。”云若兮出奇温柔地回答,她的话里或许还有着一丝轻蔑。沙蛤张了张嘴,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但仍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于是他咬着嘴唇问:“你是来我们这儿做坏事的吗?”他的伙伴都指认她意图刺杀云胡不归,而地下矿道是绝不允许一个异族人在此闲逛的,沙蛤不清楚云若兮是怎么躲过警卫的眼睛,带着武器溜到此处,又是为何而来。此刻他看着云若兮平静文雅的眼睛,心里乱成一团,一会儿觉得她确是来行凶的,一会儿又觉得全是误解和污蔑。

云若兮哼了一声:“做坏事的不是你们吗?”“我们只是在挖矿,”沙蛤吓了一跳,慌忙地解释说,“这是我们的生活,最有意义的生活。”“只是挖矿,需要这么多手端劲弩的警卫,需要调动铁鼠部的佣兵?他们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云若兮浮出一抹冷笑,“你们的夫环,有事情在瞒着你们呢。”沙蛤无言以对,他的脑袋里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么复杂的问题。“或许挖矿就是要这么挖的吧。”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地说。“你想得倒是自在。”云若兮侧头看了看他,“我在地下逛了很久,你们的生活即便不完美,至少很完整。如果有人强制把你们剥离出来,会很痛苦吧,就像从子宫里重生一样,可你会把母亲视为坏人吗?”沙蛤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啥,我没有母亲。”云若兮大步在通道里走来走去,背上的双刀在火把下流动出妖艳的光芒。沙蛤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见到布卡了?”云若兮猛地站定脚步:“如果让你做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