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敛笔(5/8)

,就能看见神女像是离得他近了一些,近得好像一伸手,下一刻就能触碰到。仓颉觉得心头一阵悲哀:“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呢?”但于豪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深陷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就像是沿着一条既定的轨迹,终于……还是到了这里。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久到仓颉都快忘记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了。他身为原生神,自然有着原生神的尊严,虽然离经叛道,却总以为自己足够聪慧,许多事总能无师自通。父神的教诲他从不听从,甚至觉得他们许多的做法愚蠢不堪。就比如父神劝诫他,不要过于依赖神器。明明是自己的神器,为什么不能依赖?他不光依赖,还要用自己的神器来做许多前人不敢做的事,就比如,父神反复告诫他不要做的……画一个美女出来。那时候,他记得自己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天界侍女,模样相当可人,他凭着记忆将侍女画了出来,于是那侍女便婷婷玉立地出现了。她和那真正的侍女尽管长相一样,但其实还有一些不同,不会言语,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像是一幅立体的静态肖像。不需要多久,那侍女就会自己飘散如尘,多么方便。有这样的神器,收集上下三界的美女凑成一部百美图也是轻而易举,一旦想念,只需要画出来一了相思之情……仓颉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遇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神女。在天界中,那个神女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所有人都只敢叫她“巫山神女”。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掌管何物的神,甚至不能过多地提及她的名字,一旦提及,大家都讳莫如深。但仓颉偏偏不信邪,他就是想要一睹这美人的模样。于是他踏上了寻找神女的路途,终于有一日在三生桥上找到了她。桥的那头是神女,桥的这一头就是仓颉。他甚至没能看到神女的整个模样,但神女的眼眸却像是已经说了一生的话语。那一刻,仓颉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相隔的远不止一座三生桥。这个世上有许多种的爱。仓颉栽得不冤。因为百转千回,终究逃不过一眼之间。仓颉想要抓住一切,却看见自己身下的桥木片片碎裂,从远至今。无论他如何奔跑,都始终无法跑过这不断下坠的桥。“求求你见我一面……”“哪怕一面也好……”无论他如何嘶吼,那声音都像是没有传达一样。心悦君兮知不知。知不知?回去以后,无论他画多少张巫山神女的画像,也终究画不出神女的神韵,她既美艳又纯真,既成熟又稚嫩的模样,哪里是纸笔可以绘出的?那样子早已经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中。最后,他只留下了一张神女的画像,终究没有勇气点下绛唇,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他心中神女的模样。求而不得,那便不求了。将神笔系在腰间,从此不再画任何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神笔竟然会经历一次一模一样的事。但如果是现在,让早已活了千百年的仓颉再来做一次抉择,他或许依旧会再次深陷泥足。只有知道被束缚的滋味,才能再次迈开脚步。于仲不忍心看到始终浑浑噩噩的于豪,便央求仓颉道:“他眼看着已经是个大人了,却仍旧沉湎在这神女的幻象之中,毕竟这本《百美图》是你落下的,你无论如何也应当帮忙啊。”

“这也是他命中的劫数,我也无能为力。”仓颉说。于仲悲伤道:“无论如何,我也当他是我于仲的儿子,若是别人,或许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他原本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继续沉溺于此,他岂不是将荒废一生?”仓颉听了,微微有些震动:“您说的也有道理。”于仲一把握住仓颉的手:“神明,既然他是你的神笔,无论如何,请你救救他吧,就当是我求你了。”仓颉转头看着屋子里的宣纸碎片,淡淡说道:“如果硬要让他振作,或许直接断了念想便好了吧。”李水默默地看着床上的人,他已经连续睡了好几天了。李水尽心尽责地喂了好几天的药和水,一步都不敢离开,但这人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弄得他好生担心。他心里暗暗想到:不会真的杀生了吧,回去河伯会不会打我?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河伯早就因为自己频繁弄坏他的宝贝珊瑚而怀恨在心,找个借口将他暴打一顿也是情理之中,于是自言自语:“看来我要先下手为强。”这么一说,床上的人似乎就颤了那么一下。李水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后者立刻跳起来,要死要活地喊了一句:“娘亲我要死啦!”李水怒火中烧:“你装什么睡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一直昏迷不醒。”那人吓得缩在角落,原来他不知这里是医馆,加上李水既美且蓝的脸庞,导致他直接怀疑这里不是人间,所以一直在装睡。“浪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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