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3)
的人有多少,都依然叫着、唤着、泪流着……
自小失去双亲的他,不忍见一个同样在战场上失去孩子的母亲如此哀伤,所以他鼓起勇气,撑起颤抖的双腿,硬咬住牙,冲入杂沓的马蹄下,用他颤巍巍的小手握住了她老迈苍苍的手,然后在一匹快马向他奔来,而她反倒翻身护住他时,成了蔺寒衣。
那日之后,幸存的他有了一个虽失明、半疯癫,却照顾得他无微不至的娘,而他在与她相处之后,彻底了解了何谓天伦之乐,以及鬼族的宿命。
自小便不是一个坚强、勇敢之人,但在与自己相依为命了四年的蔺大娘离世后,虽明知自己可以逃,虽明知自己不必去,可他依然毅然决然地抱着蔺大娘的骨灰,跋山涉水地来到了天都——
因为若不是鬼族生养了蔺大娘,他便不会遇着她。
因为若不是蔺大娘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人生,如今的他,不知流落何方,更不会明白什么是亲恩,什么是母爱……
是的,就为了这一份浓浓的感谢,所以他要让蔺大娘有一天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天都,如司她听有的鬼族司胞一样!
其实,那一日,当他站在那群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兄弟」面前时,他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得腿都几乎要软了,但他依然咬住牙挺直了腰杆,因为他明白接下来的路更苦、更难。
可由这群兄弟信赖、温暖的目光中,他明白,自己再不会是一个人了……
因为有了这群兄弟的帮助与陪伴,所以他所有的苦、所有的难,都不再是苦,不再是难。
尽管这十多年的沙场生涯,可说是他用血与汗换来的,但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少,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深,只要有这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们在,他就感觉得到满腔涌动着的幸福与希望。
从不曾后悔过当初的选择,这十年来,他唯一担心的,是这帮鬼族的弟兄们知道了他的身世后远离他,唯一害怕的,是再不能与这帮鬼族兄弟们把酒言欢,再度变成孤身一人!
可他从没有想到过,原来他们早知道了,原来他们早明白了,然后在知道及明白后,因与他带有同样强烈的「不舍」,而与他一样,一直忐忐忑忑地保持着沉默。
「我们欠你的太多太多,寒衣,所以真的很抱歉,若你想——」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们真当我是兄弟,就别再说这种话!」一把打断对方的话,蔺寒衣脸上露出一个欢畅至极的笑意,而眼眸中满是蒙胧,「没有你们,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今天。」
「如果你真当我们是兄弟,就别再说这种话,没有你,我们同样少了一个挚爱的家人,更没有今天。」而那飘忽的嗓音,同样带着感动后的欢畅。
「我明日会公布身世。」将瓶中酒倾入口中,蔺寒衣畅快淋漓地喝着,然后将剩下的酒洒向天都的街道。
「没问题,请大大声声的说、堂堂正正的说。」飘忽的嗓音此时带有一阵浓浓的笑意,「我们兄弟绝对会早早占好位置,去瞻仰瞻仰那群鬼贼同伙目瞪口呆的蠢样。」
「那就这样了,有空上我那儿喝茶去。」明白自己再不需多说什么了,因此蔺寒衣直接站起身准备下车。
「没问题。对了,染姑娘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蓦地一愣,蔺寒衣抬眼望向自家宅邸的方向,「我知道。」
「在听闻她能开口说话后,我曾经偷偷去看过她一眼,你猜她对我说什么?」
听到这话后,蔺寒衣肩膀一紧,因为他太明白这家伙的古怪,他那云淡风清的「偷偷看一眼」,不知已吓坏多少天都夜归人。
「她问我好,并问我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那飘忽的嗓音中传来一阵温柔笑意,「她说就算她帮不了,蔺将军也一定可以帮我的,然后对我诉说了一大串关于蔺将军的……」
「她说了什么?」心口一紧,蔺寒衣连忙问道。
「想知道,你自己问去。」这回,飘怱的嗓音更欢快了,「因为这是她跟我——这个她以为是幽冥之魂的孤魂野鬼间的小秘密。」
飞身下车后,蔺寒衣独自一人走在天都的街道上,心中有些愤怒。
是的,愤怒,愤怒所有人都同染临霜有过长篇对话,都望见过她绝美的笑容,除了他!
而让他更愤怒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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