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4/7)

易遥把手伸进米里,刚捏了几下,全身就开始一阵一阵发冷地开始抽搐起来。

易遥把手缩回来,然后拧开了热水器。

做好饭后易遥把碗筷摆到桌上,然后起身叫房间里的林华凤出来吃饭。

林华凤顶着一张死人一样的脸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来,在桌子边上坐下来。

易遥转身走进房间。“妈我不吃了,我再睡会儿。”

“你唱戏啊你!你演给谁看啊?”林华凤拿筷子的手有些抖。

易遥像是没反映一样,继续朝房间走。

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易遥说:“我就是演,我也要演的出来啊。”

说完躺下去,伸手拉灭了房间里的灯。

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就突然听见门被咣当撞开的声音。

林华凤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咒骂声,夹杂在朝自己砸过来的巴掌和拳头里面,雨点一样地朝自己打过来。

也不知道是林华凤生病的关系,还是被子太厚,易遥觉得也没有多疼。

其实经过白天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痛是经受不了的了吧。

易遥一动不动沉默地躺在那里,任林华凤发疯一样地捶打着自己。

“你装病是吧!你装死是吧!你装啊!你装啊!”

空气里是林华凤大口喘息的声音,在极其安静的房间里面,像是电影里的特技音效,抽离出来脱离环境的声音,清晰而又锐利地放大在空气里。

安静的一分钟。

然后林华凤突然伸手抄起床边的凳子朝床上用力地摔下去,突然扯高的声音爆炸在空气里。

“我叫你妈逼的装!”

13

眼皮上是强烈的红光。

压抑而细密地覆盖在视网膜上。

应该是开着灯吧。可是睡觉的时候应该是关上了啊。

易遥睁开眼睛,屋子里没有光线,什么都没有,可是视线里依然是铺满整个世界的血红色。

窗户,床,凳子,写字台,放在床边的自己的拖鞋。所有的东西都浸泡在一片血红色里,只剩下更加发黑的红色,描绘出这些事物的边缘。

易遥拿手指在眼睛上揉了一会儿,拿下来的时候依然不见变化。视线里是持续的强烈的红色。手上湿漉漉的粘稠感,易遥想自己也没有哭,为什么手上会是湿的,低下头闻了闻,浓烈的血腥味道冲得易遥想呕。

易遥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觉告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易遥一把掀开被子,整个床单被血液泡得发涨。满满一床的血。

动一动,就从被压出的凹陷处,流出来积成一小滩血泊。

一阵麻痹一样的恐惧感一瞬间冲上易遥的头顶。

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易遥慌乱地拉亮了房间里的灯,柔和的黄色光线下,干净的白色被单泛出宁静的淡黄色。易遥看看自己的手,苍白的手指,没有血的痕迹。

易遥憋紧的呼吸慢慢扩散在空气里。

像一个被充满气的救生艇戳出了一个小洞,一点一点地松垮下去。

易遥整个人从梦魇里挣扎出来,像是全身都被打散了一样。

静了一会儿,就听到林华凤房间里的呻吟声。

易遥披了件衣服推开门。看见林华凤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林华凤。”易遥喊了一声。

房间里安静一片,没有回答。只有林华凤断续的呻吟的声音。

“妈!”易遥推了推她的肩膀。

依然没有反应,易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就突然一声大喊:“妈!”

14

易家言被手机吵醒的时候,顺手拿过床头的闹钟看了看,凌晨3点。

易家言拿过手机看了看屏幕,就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衣服躲进厕所。

电话那边是易遥语无伦次的哭声,听了半天,才知道林华凤发烧已经昏迷了。

握着电话也没说话,易家言在厕所的黑暗里沉默着。电话里易遥一声一声地喊着自己。

爸爸。爸爸。

爸爸你来啊。爸爸你过来啊。我背不动妈妈。

爸爸。你别不管我们啊。

易遥的声音像是他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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