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惺惺相惜 (4/6)
人动容道:“哦?”楚留香道:“我迟早总免不了要和那人一战,那一战的胜负关系巨大,我万万败不得,是以我才先来观摩前辈的剑法,以作借镜。”薛衣人道:“我也想看看那人的真面目……”楚留香沉思着,徐徐道:“有前辈在,我想那人是万万不会现身的。”薛衣人道:“为什么?”楚留香沉吟不语。薛衣人再追问道:“你难道认为那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面上已露出惊疑之色,但楚留香还是不肯正面回答他这句话,却抬起头四面观望着,像是忽然对这地方的景色发生了兴趣。这是个很幽静的小园,林木森森,却大多是百年以上的古树,枝叶离地至少在五丈以上,藏身之处并不多,屋宇和围墙都建筑得特别高,就算是一等一的轻功高手,也很难随意出入,来去自如。有经验的夜行人,是绝不会轻易闯到这种地方来的。何况住在这里的可是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楚留香沉吟着,道:“若换作是我,我就未必敢闯到这里来行刺,除非我早已留下了退路,而且算准了必定可以全身而退。”他发现墙角还有个小门,四面墙上都爬满了半枯的绿藤,所以这扇门倒有一大半被淹没在藤箩中,若不留意,就很难发现。楚留香很快地走了过去,喃喃道:“难道这就是他的退路?”薛衣人道:“这扇门平日一直是锁着的,而且已有多年未曾开启。”门上的铁闩都已生了锈,的确像是多年未曾开启,但仔细一看,就可发现闩锁上的铁锈有很多被刮落在地上,而且痕迹很新。楚留香从地上拾起了一片铁锈,沉吟着道:“这地方是不是经常有人打扫?”薛衣人道:“每天都有人打扫,只不过……这两……”楚留香笑了笑,说道:“这两天大家都忙着捉贼,自然就忘了打扫院子,所以这些铁锈才会留在这里。”薛衣人道:“铁锈?”楚留香道:“这扇门最近一定被人打开过,所以门闩和铁锁上的锈才会被刮下来。”薛衣人道:“前天早上还有人打扫过院子。扫院子的老李做事一向最仔细,他打扫过的地方,连一片落叶都不会留下来。”楚留香道:“所以这扇门一定是在老李扫过院子后才被人打开的,也许就在前天晚上。”薛衣人动容道:“你是说……”楚留香道:“我是说那刺客也许就是从这扇门里溜进来,再从这扇门出去的。”薛衣人脸色更沉重,背负着双手踱着步,沉思道:“此门久已废弃不用,知道这扇门的人并不多……”楚留香轻轻地摸着鼻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薛衣人沉默了很久,才接着道:“那人身手捷健,轻功不弱,尽可高来高去,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扇门呢?”楚留香道:“就因为谁也想不到他会从此门出入,所以他才要利用这扇门,悄然而来,全身而退。”薛衣人道:“但现在这扇门又锁上了。”楚留香道:“嗯。”薛衣人道:“他逃走之后,难道还敢回来锁门?”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他有把握能避开别人的耳目。”薛衣人冷笑道:“难道他认为这里的人都是瞎子?”楚留香道:“也许他有特别的法子。”薛衣人道:“什么法子?难道他还会隐身法不成?”楚留香不说话了,却一直在盯着门上的锁。然后他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很长的铁丝,在锁孔里轻轻一挑,只听“咯”的一声,锁已开了。
薛衣人道:“我也知道这种锁绝对难不倒有经验的夜行人,只不过聊备一格,以防君子。”楚留香笑道:“只可惜这世上的君子并不多,小人却不少。”薛衣人也发觉自己失言了,干咳了两声,抢先打开了门,道:“香帅是否想到隔壁的院子瞧瞧?”楚留香道:“确有此意,请前辈带路。”他似乎对这把生了锈的铁锁很有兴趣,居然趁薛衣人先走出门的时候,顺手牵羊,将这把锁藏入怀里去。只见隔壁这院子也很幽静,房屋的建筑也差不多,只不过院中落叶未扫,窗前积尘染纸,显得有种说不出的荒凉萧索之意。薛衣人目光扫过积尘和落叶,面上已有怒容——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地方至少已有三个月未曾打扫了。楚留香心里暗暗好笑:原来薛家庄的奴仆也和别的地方一样,功夫也只不过做在主人的眼前而已。有风吹过,吹得满院落叶簌簌飞舞。楚留香道:“这院子是空着的?”薛衣人又干咳了两声,道:“这里本是我二弟笑人的居处。”楚留香道:“现在呢?”薛衣人道:“现在……咳咳,舍弟一向不拘小节,所以下人们才敢如此放肆。”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却说明了三件事。第一,薛笑人还是住在这里。第二,下人们并没有将这位“薛二爷”放在心上,所以这地方才会没人打扫。第三,他也无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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