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兰花 第二回 丝路(2/3)

这些人,才是最了解他的。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任何手段。

他们从小,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到他们的老大重复不停的训他们这句话,“训”得他们这一辈子永远都忘不了。

——如果你要让一件秘密永远不泄漏,那么你只有让听见这个秘密的人全都死光。

除了那二十七条丝之外,每个人都知道他今天只有一条路可走。

不是“丝路”,是死路。

“丝路。”

慕容本来好像已经衰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才问:“丝路,你是不是在说丝路?”

“是的。”柳先生说:“有丝,就有丝路。”

“你说的那条丝路,是不是从汉时开辟,从盛唐通达,从长安始,经河西走廊,过嘉峪关,通黑水城,到达敦煌的那一条丝路?”

“不是?”

“丝路有两条,当然也是从长安始,由北走,出关,入哈密,吃哈密瓜,吃完哈密瓜后,就从通化、伊犁、阿尔泰山,一直走到我们所不知道的异国。”不盲的盲者说:“这一条是北路。”

他解释:“去异国,带中土的丝绸去,返来时,带异国的奇巧珍玩、胡琴、胡床、碧眼美人来,这些可以在一趟行程中就获暴利的人,都把这条路叫作天山北路。”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条天山南路?”

“是的。”

不盲的盲者柳先生说:“出关后,过高原,走西域、楼兰、莎车、沿疏勒走,而达目的。”他说:“在那些行旅客商的称呼中,这条路,就叫作天山南路。”

“不管天山南北路,都是丝路?”慕容问。

“是的。”

“你说的是哪一条路?”

“都不是。”柳明秋说:“我说的这条丝路,并不是一条路,而是一个人。”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在那些把自己的性命看作游丝般的‘丝士’心目中,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路,”柳先生说:“因为没有他这个人,他们就无路可走。”

“所以这个人就叫作丝路?”

“是的。”

“好,好极了。”慕容赞扬:“丝,丝路。”他叹气道:“你就算用西门吹雪的剑对准在我的咽喉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