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老魔小丑 岂堪一击 胜之不武(5/13)

啊哟”又“啊哟”的一声声叫唤,实在大是不称。众门人精乖的已愕然住口,大多数却还是放大了嗓门直嚷。丁春秋霎时之间,但觉缺盆、天枢、伏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处穴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虚竹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穴道经脉之中。丁春秋手忙脚乱,不断在怀中掏摸,一口气服了七八种解药,通了五六次内息,穴道中的麻痒却只有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丁春秋神功惊人,苦苦撑持,脚步踉跄,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乱舞,情状可怖已极。虚竹这七枚生死符乃烈酒所化,与寻常寒冰又自不同。

星宿派门人见到师父如此狼狈,一个个静了下来,有几个死硬之人仍在叫嚷:“星宿老仙正在运使大罗金仙舞蹈功,待会小和尚便知道厉害了。”“星宿老仙一声‘啊哟’,小和尚的三魂六魄便给叫去了一分!”但这等死撑面子之言,已说得毫不响亮。李傀儡大声唱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我乃李太白是也!饮中八仙,第一乃诗仙李太白,第二乃星宿老仙丁春秋!”群雄见到丁春秋醉态可掬的狼狈之状,听了李傀儡的言语,一齐轰笑。过不多时,丁春秋终于支持不住,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一丛银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喊叫:“痒死我了,痒死我了!”又过一刻,左膝跪倒,越叫越是惨厉。虚竹颇感后悔:“这人虽然罪有应得,但所受的苦恼竟然这等厉害。早知如此,我只给他种上一两片生死符,也就够了。”群雄见这个童颜鹤发、神仙也似的武林高人,霎时间竟然形如鬼魅,嘶唤有如野兽,都不禁骇然变色,连李傀儡也吓得哑口无言。只有大树下的黑衣灰衣二僧仍是闭目静坐,直如不闻。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虚竹,你便解去了丁施主身上的苦难罢!”虚竹应道:“是!谨遵方丈法旨!”玄寂忽道:“且慢!方丈师兄,丁春秋作恶多端,我玄难、玄痛两位师兄都命丧其手,岂能轻易饶他?”康广陵道:“掌门师叔,你是本派掌门,何必去听旁人言语?我师祖、师父的大仇,焉可不报?”虚竹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薛慕华道:“师叔,先要他取解药要紧。”虚竹点头道:“正是。梅剑姑娘,你将镇痒丸给他服上半粒。”梅剑应道:“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绿色小瓶,倒出一粒豆大的丸药来,然见到丁春秋如颠如狂的神态,不敢走近身去。虚竹接过药丸,劈成两半,叫道:“丁先生,张开口来,我给你服镇痒丸!”丁春秋荷荷而呼,张大了口,虚竹手指轻弹,半粒药丸飞将过去,送入他喉咙。药力一时未能行到,丁春秋仍是痒得满地打滚,过了一顿饭时分,奇痒稍戢,这才站起身来。他神智始终不失,知道再也不能反抗,不等虚竹开口,自行取出解药,乖乖的去交给薛慕华,说道:“红色外搽,白色内服!”他号叫了半天,说出话来已是哑不成声。薛慕华料他不敢作怪,依法给菊剑敷搽服食。梅剑朗声道:“星宿老怪,这半粒止痒丸可止三日之痒。过了三天,奇痒又再发作,那时候我主人是否再赐灵药,要瞧你乖不乖了。”丁春秋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星宿派门人中登时有数百人争先恐后的奔出,跪在虚竹面前,恳请收录,有的说:“灵鹫宫主人英雄无敌,小人忠诚归附,死心塌地,愿为主人效犬马之劳。”有的说:“这天下武林盟主一席,非主人莫属。只须主人下令动手,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更有许多显得赤胆忠心,指着丁春秋痛骂不已,骂他“灯烛之火,居然也敢和日月争光”,说他“心怀叵测,邪恶不堪”,又有人要求虚竹速速将丁春秋处死,为世间除此丑类。只听得丝竹锣鼓响起,众门人大声唱了起来:“灵鹫主人,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除了将“星宿老仙”四字改为“灵鹫主人”之外,其余曲词词句,便和“星宿老仙颂”一模一样。虚竹虽为人质朴,但听星宿派门人如此颂赞,却也不自禁的有些飘飘然起来。兰剑喝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怎么将吹拍星宿老怪的陈腔烂调,无耻言语,转而称颂我主人?当真无礼之极。”星宿门人登时大为惶恐,有的道:“是,是!小人立即另出机杼,花样翻新,包管让仙姑满意便是。”有的道:“四位仙姑,花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