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断肠迷离风和雨(9/12)
,她虽在恨极了时用剑去砍削,但还是舍不得抛去它……但是这一只折断了的玉钗,却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展梦白茫然而立,窗外的雨丝随风飘入,和她的泪水流做了一处,春雨连绵,何时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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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风苦雨中,莫干山的山脚、山巅,又添了两处新坟。
数日来苏浅雪多次要叫展梦白下山,展梦白却执意要在他亡母坟前守孝几日,到后来苏浅雪只得叹道:“这是你的孝心,我怎能说你,但你身负血海深仇,只是守在坟前,又有何用?”
展梦白闭口不答,苏浅雪道:“你执意如此,我本也该陪你,但……”
展梦白道:“你老人家如有事……”
苏浅雪一叹,截口道:“近年来我的确很忙,此刻我却不能对你详说,只望你有便能到洞庭湖畔的君山之上找我。”
她留下一块王,仔细叮咛了许久,便自去了,她虽是那般和婉可亲,但却又是那般神秘,总彷佛在心里隐藏着一些事。
展梦白在山巅母亲坟旁,寻了处山窟住下,不衫不履,不栉不洗,也不计算时日,只知风雨停停歇歇,星夜来来去去,好在春天遍地俱有野果,他饥了便胡乱吃些山果,喝了便随意喝些山溪,满心悲哀,无可宣时,便满山遍野地狂奔一阵,有时在秦无篆墓前祝祷几句,有时在亡母坟头痛哭一场,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心绪终于渐渐平静,他已将心里的悲哀愤怒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一日又到深夜,他盘膝坐在山窟里,洞口的山,彷佛一面厚厚的子,将他与尘世完全隔绝,洞中阴湿黑暗,虫蚁蚊蚋咬得他遍体都起了红块,他也不管,若有人此刻见了他,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十数日前杭州城里,那锦衣白马,风流倜傥的名公子,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但是他外貌的差异却远比不上他心情的变化,他心里那一股不可宣的怒气,不但使得他木已锐利的目光更锐利如鹰,也使得他意志更有如钢铁般坚强,而他却还在折磨自己,鞭挞自己,正像是人们磨刀一样,乃磨得越久,刀锋自更锐利,铁炼得越久,炼出来的钢也自更坚强!
此刻他饿极倦极,但却仍不吃不睡,稍一阖眼,立刻便又睁开,目光一闪,自重重的山中望过去,突见对面的一方山百上,赫然箕踞着一个和尚,霎眼前这方山石上还是空无人迹,空出寂寂,四野无人,这和尚竟不知是从何而来,何时而来的。
展梦白心头一惊,夜色中只见这和尚左手拿着一只朱红的葫芦,右手拿着一只白鸡,边饮边嚼,竟是个酒肉和尚,身躯彷佛甚为拥肿,面孔团团有如满月,此刻春雨偶歇,山石上青苔仍湿,他却似坐得舒舒服服,口中喃喃低唱着,也不知在唱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双眉一皱,突地长身而起,自语着道:“杜老儿难道不敢来么?”坐着还不觉得,这一站将起来,只见他身材之高大,竟是骇人听闻,当真是“背阔三亭,腰大十围”,看来那里像是个念经的和尚,却像是个屠牛的屠夫。
又过了半晌,他神情更是急躁,不住大骂那姓杜的老儿,边骂边吐鸡骨,吐出的鸡骨四下飞激,偶而溅到山石上,竟“叮”地一声,发出有如铁器相击般的声响,展梦白见了方自暗暗心惊,突听一声朗笑,自远而来,一人含笑道:“出家人也会骂人么?”
话声还未说完,山石旁已多了条人影,衣竺帽,身量齐长,由山下直奔上来,此刻却仍是气定神闲,转首四望一眼,哈哈笑道:“大师选得好清静的所在,杜某若能葬身此处,倒也安适的很!”
展梦白本自看不清他的面容,此刻他转首一望,展梦白看得清清楚楚,他竟是那西汉上的渔翁,展梦白来往武士楼,船来船去,也不知见过他多少次,却不知这一个平凡的渔翁,竟是武功绝顶的武林高手!
惊奇之下,方自暗叹一声:“惭愧!”只听那胖大和尚道:“我久等不至,只当你又溜了不来了!”
杜渔翁道:“在下怎会不来?”
胖大和尚道:“只是却来的太迟了些。”
杜渔翁仰天一笑,道:“与大师交手,在下能不先准备准备后事么?”
胖大和尚一跃而下山石,抛去了剩下的半只白鸡,随手在衣服上一抹,哈哈笑道:“十年前洒家也已准备好了后事,却想不到你这老儿竟临阵脱逃了。”笑声高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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