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血炎龙 1(2/12)

歪着头看她,神情像只好奇的鹌鹑,“怎么,拌嘴啦?”染海避开朋友的视线,低声嘀咕:“没怎么。”半个月来,她与她的新婚夫君似乎达成了某种怪异的默契。夺罕偶尔造访她的营帐,并留下过夜。每逢这种时候,染海便遣开侍女,让她们把查尔达什送去交给母亲照看。母亲对此十分满意。

在那些两人独处一室的夜里,夺罕只是裹着斗篷睡在火塘边的狼皮毯子上,这是个秘密。

夺罕仍在悼念他死去的恋人,这是个秘密。

没有夺罕的血统,父汗无法动摇夺洛的继承权;没有父汗的兵马,夺罕无法夺回汗王之位。这场联姻只是开战前的准备,与喂养战马、锻造刀剑并无不同。这一点父汗心里有数,但对于天真的妹妹而言,染海希望这永远是个秘密。

她受够了这些秘密。

“我们明天还往南走吗?”苏苏吮着手指上的油汁。

染海点点头:“如果左菩敦人真要去白石,一定会沿着蜜河往北走一段,然后在铁河河口往西转。明天夜里我们就能赶到河口,只要在那儿等着就行了。”苏苏瞪大橙红的双眼:“怎么等?要是左菩敦人后天才来,大后天才来,一直不来,那怎么办?大队后天早上从雁砬子拔营,明天晌午不往回走的话,就赶不上了啊。老头说了,这次拔营是谁也不等的,掉队的人得自己想法儿去白石,到不了白石,冻死在外头也没人管。”“转场能走多快?那么多牲畜家什,了不起一天五十里吧。咱们的马好,就算他们早走三天,咱们一天就能赶上,怕什么。”染海用牙撕下一条兔腿肉。

红发女孩忽然用油腻的小手抓住染海的袖子:“有人。”南面的草原上,几点火光摇曳漂浮,向她们快速移动。

“是游哨?”苏苏猜测。

“游哨不该这么明火执仗……也不能是左菩敦人,这儿离左菩敦部的地界还有二十多里呢。”“走吗?”苏苏看起来没有丢下肥美野兔的意思。

“跑也跑不远,冲咱们来的,看你生的这堆好火。”染海起身从鞍侧取下弯刀,用毯子遮好,“你就接着吃吧。”“嗯。”苏苏用手指上的残油涂抹佩刀的鞘口,试试出刀是否顺畅,然后继续孜孜不倦地舔着手指。

来人是四个牧民打扮的男人,策马走近篝火前,却没有下马的意思。

领头的男人四十出头,脸上有常年酗酒留下的消退不掉的潮红,余下的三个都还年轻,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沙色头发和浅淡近于无色的黄眼珠,像是一家子。染海确信自己从没在斡尔朵里见过他们。

“就你们俩?没有男的?”男人打量着她们。

“我们早上出来打兔子,追得太远,跟家里人走散了。”苏苏嚼着兔子说。

小伙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始终盯着染海,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他说:“我好像没见过你们。”“我们夏天住在七叶树湾。”染海说。七叶树湾草场荒瘠多沙,远在左右菩敦两部交界的铁河上游,如果运气够好,不论来人是哪一部的,这个答案都能蒙混过去。

“是吗?”那人弯下身子,“那你们是伽夏的妹妹和堂妹了?”染海打量着那张满是雀斑的年轻面孔,飞快思索该如何应对。伽夏也许是个左菩敦人,也许是个右菩敦人,也许是个女人,也许是个死人,也许七叶树湾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也许这家伙自己就是伽夏本人……怎么办?他们有四个人,都在马上,佩刀伸手可及,她们逃不掉。染海希望那个人不要听见她恐惧而疯狂的心跳声。

赌吧,只有赌了。

她微笑道:“你认识伽夏?”“何止认识,他前天还跟我一块儿练箭。”那人也笑了,他长得其实并不讨厌,“走吧,送你们回营地去。”“我们可不认识你。”苏苏抢在前头说。

“我是安瓦雅的儿子茂乌。这是我父亲,还有我弟弟匹安和坦森。”年轻人歪头示意,男人和他其余的儿子们在马上傲慢地点点头,“我们在巡夜。”染海扯起一把草,擦了手。“我们现在离营地多远?”“营地就在东南方向,不到半个时辰骑程。”茂乌跳下马背,手脚麻利地帮她们浇熄营火。

染海心里揪紧了,右菩敦部的营地在北面,雁砬子以东的右菩敦人都已聚集到那儿,东南方向不该还有营地才对。

她卷起毯子,青年看见底下露出的弯刀,歪嘴一笑。“小姑娘带大刀,可别把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