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崩溃(6/9)
,另一方面却是云州之外的世界的巨大诱惑。正在他举棋不定时,一道白影从天空直扑下来,落到他的甲板上。
胡斯归呆呆地望着这不速之客,心中五味杂陈:“他妈的,你还没死啊!”
“少废话,开船吧!”云灭疲惫得站都站不住了,一下子躺在甲板上。胡斯归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受伤颇重,至少左臂已经完全不能用了,而他平日里从不离身的弓箭也没了。照理说,这似乎是一个除掉劲敌的好机会,但不知怎的,站在这个武艺充其量比自己略高一筹的人面前,他竟然无法抑制自己的胆怯,哪怕对方只剩下半条命,他也不敢出手进攻。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后,他摇摇头,无奈地走向船边,砍断缆绳。
“好吧,死了也不吃亏,至少拉着你垫背。”他嘟哝着自言自语。
“还有,把迦蓝花粉的解药交出来,我知道你肯定有,”云灭摸着自己的脖子,“头颅之谷真是个好地方。”
“那你也得给我帮忙!”胡斯归愤愤地说,“你得知道,能活着离开云州的人寥寥无几!”
“放心吧,你我都是命大之人,哪儿能说死就死。”云灭支撑着站了起来。
船缓缓离开了海岸。在不断和沉重的眼皮斗争时,云灭将头转过去,看着渐渐远去的云州海岸。那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在出生入死而又最终活着离去后,他仍然觉得那段古怪而惊险的历程缺乏某种真实感。也许云州本身的存在就是不真实的,他想,就如同高悬于云天的谷玄碎片,就如同笼罩于迷云之湖上的白色雾气。那些闪亮的小飞虫以生命为代价在云雾中穿梭,可他们未必知道,自己究竟在寻找着怎样的彼岸。
尾声
辛言再次来到宁南云家时,分明感受到一种天上人间的巨大反差。上一次,云家人一听到“云灭”两个字就对他横眉冷对,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一回却又殷勤得让他受宠若惊。
坐在贵宾室里喝着茶时,他在心里想着:两年不见,这小子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会不会被养得白白嫩嫩,腰上一圈赘肉了呢?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云灭冷硬得仿佛全世界人都欠他两个铜锱的声音:“我不在两天就敢偷懒么?不愧是云氏的贵族子弟,蜜糖里泡出来的……你替我盯着他们,郁时之前加罚练习五百箭,谁要是敢少射一箭,就没午饭吃。”
辛言笑了。他确定云灭这厮还是老样子,不管是做一个赏金杀手还是家族骨干。云灭终归是云灭。
他的判断是对的。云灭甚至连模样都没怎么变,身处云家深深地宅院中,那张令人胆寒的弓仍然没有离身。两年间,他听说很多关于风云两家的传闻,比如风氏族长风贺暴跳如雷,好几次派人想把风亦雨抓回去,都被云灭打得惨不忍睹,只好断了这个念头。而云灭这混蛋还要火上浇油,居然大摇大摆一个人到风家去拜会岳父大人,据说当时他一人一弓,身边围着几十号如狼似虎的风氏高手,居然都没人敢出手。那种威仪自然令人心折,不过后来江湖上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云灭的形象俨然有点三头六臂呼风唤雨的气势了。
当然,刨除掉荒谬不实的流言,云灭的加入还是有点好处的,那就是风家有所忌惮,出手的次数大大减少,而云家想要动手却又请不动这位大仙。
“我答应的是守护宁南,没答应过要替你去四处出击。”云灭对云栋影说。后者强压着怒火:“可是当时那个龙渊阁的小子分明说过,你答应为家族效命。”
“但是效命的方式应该由我来选择。”云灭说得不假思索。于是战争进入了长期的僵持状态,总算不再是前几年那种血腥搏命的状况了。
“这一趟去云州怎么样?”云灭问辛言。辛言咕哝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会去云州?”
“因为你是你。”云灭答了句废话,随即挥退仆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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