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月洛阳春仍早(1/5)
这是什么吧?” 简大夫想说话,可是嘴唇动了两下后,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施大夫的嘴更好像被人用针线缝住了。 “这就是两位昨天替我们老总开的药,自从昨天半夜开始,用文火煎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现在才煎好。”卓东来说,“据我所知道,这一帖药最少也要值五十两。” 两位大夫的脸色都变了。 卓东来道:“这碗药现在本来应该已经流入司马的肠胃里,怎么会流到水沟里来了,我实在不明白。” 他眼中忽然射出亮光:“幸好我知道有人一定明白的。” “谁?”施大夫嗫嚅着问,“谁明白?” “你。” 施大夫就像是忽然被人用力抽了一鞭子,连站都站不稳了。 “如果你也不明白,那一定是因为这里太热了。”卓东来的口气又变得很温和,“一个人太热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事想不起来的。” 于是他立刻吩咐他的随从:“你们还不快为施大夫宽衣?” 施大夫用力拉紧了身上的皮裘,结结巴巴地说:“不必客气,千万不必客气,这衣服是万万宽不得的。” 穿着皮裘已经快要冻死,如要脱下来,只有冻死为止。 随从中有两条大汉站在施大夫左右,卓东来又用很温和的口气问他:“你真的不热?” 施大夫拼命摇头。 “那么你一定已经想起来了,本来应该喝下去的药,怎么会被倒在水沟里?”卓东来问,“是不是因为那位病人根本没有病?” “我不知道。” 卓东来冷笑,两条大汉的巨掌已经搭上施大夫的肩,施大夫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卓东来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没有见过他?你没有见过司马超群?” “我没有,真的没有。” “他的夫人请你来为他看病,可是你居然没有见过他?” “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施大夫已经急了,“那间屋子里根本连他的人影子都没有。” 卓东来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着灰暗冷漠的天空,静静地站了很久,才慢慢地回过头,凝视着简大夫,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呢?你也没有看见他?” “我也没有,”简大夫已经比较镇静了一点,“司马大侠根本不在那屋子里,司马夫人请我们来,只不过要我们替一间空屋子看病而已。”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吴婉的声音。 “如果有人肯出五百两黄金,有很多大夫都肯替空屋子看病的。”她淡淡地说,“下次我如果还要去找,一定会去找比较不怕冷的。” 如果说这地方有人真的生病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吴婉。 她的脸色枯黄而憔悴,本来很明朗的眼睛里,现在已充满血丝。 她盯着这两位怕冷的大夫。 “我只不过是个女人,当然没有卓先生这么大的本事,我也不会要两位脱衣服。”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是我劝两位以后睡觉前要多小心门户,莫要等到半夜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雪地上。” 两位大夫的脸都绿了。 如果一个人的眼光可以杀人,现在他们恐怕已经死在雪地上。 “现在两位是不是已经可以请滚了?”吴婉说,“请,滚。” 她一向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温柔而优雅,说话的时候通常会先说一个“请”字。 “卓先生,”等到两位大夫走了后,她又说,“我实在很想请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也跟他们一起滚。” 卓东来没有反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脸上都没有一点表情。 “可惜我也知道你是一定不会滚的。”吴婉叹了口气,“你是司马超群的好朋友、好兄弟,找遍天下都再也找不到你们这么好的兄弟朋友了!” 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讥诮,就像是蝶舞跟卓东来说话时一样。 “而且司马超群全都是靠你起家的,他只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傀儡而已,没有你,他怎么会有今天?”吴婉冷笑,“最少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卓东来还是全无反应,就好像听到一个戏子在台上唱戏。 “你当然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好朋友,因为你替他牺牲了一切,你这一辈子活着也都是为了他,让他成名露脸,让他做大镖局的总瓢把子,让他成为天下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吴婉冷笑声忽然变得很疯狂。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这位大英雄的日子怎么过的?”她的笑声中充满怨毒,“他有妻子儿女,有自己的家,可是他根本就好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根本没有过一天他自己愿意过的日子,因为每件事你都替他安排好了,你要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甚至连喝点酒都要偷偷地喝。”
卓东来突然打断她的话。 “够了。”他告诉吴婉,“你已经说够了。” “对,我已经说够了。”吴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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