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大娘的真面目(3/5)
来已像是个被摔烂了的西瓜。田思思想哭,又想吐。她想忍住,但胃却已收缩如弓,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吐的是酸水,苦水。这女孩子却只有冷冷地瞧着她,一双眼睛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冷漠空洞,不再有痛苦,也没有恐惧。等她吐完了,这女孩子忽然道:“王大娘要我问你一句话。”田思思道:“她要你……问我?”这女孩子道:“她要我问你,你想不想变成我这样子?”她声音里也完全没有情感,这种声音简直就不像是她发出来的。任何人也想象不到她会问出这么样一句话。但的确是她在问。这句话由她嘴里问出来,实在比王大娘自己问更可怕。田思思道:“你……你怎会变成这样子的?”这女孩子道:“因为我不听王大娘的话,你若学我,就也会变得和我一样。”她声音冷漠而平淡,仿佛是在叙说着别人的遭遇。她的人似已变成了一种说话的机械。一个人只有在痛苦已达到顶点,恐惧已达到极限,只有在完全绝望时,才会变成这样子。田思思看到她,才明白恐惧是怎么回事。她忽然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她几乎也已完全绝望。这女孩子还是冷冷地瞧着她,冷冷道:“你是不是已经肯答应了?”田思思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嘶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女孩子淡淡道:“不知道就是答应了,你本该答应的。”她转过脸,伏在地上,再也不动,再也不说一句话。田思思忽然扑过去,扑在她身上,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这女孩子道:“我的话已说完。”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不想法子逃走?”这女孩子道:“没有法子。”田思思用力去扯她的头发,大声道:“一定有法子的,你不能这样等死!”这女孩子头被拉起,望着田思思,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奇特的微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等死?我能死已经比你幸运多了,你迟早总会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死都死不了。”田思思的手慢慢松开。她的手已冰冷。她的手松开,这女孩子就又垂下头去,仍是伏在地上,仿佛再也不愿见到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生命难道真的如此无趣?田思思咬咬牙,站起来。她发誓一定要活下去,无论怎么样她都要活下去!她绝不肯死! 墙壁上燃着支松枝扎成的火把。火把已将燃尽,火光阴森。阴森森的火光映在黑黝黝的墙壁上,墙壁是石块砌成的。巨大的石块,每块至少有两三百斤。门呢?看不见门。只有个小小的窗子。窗子离地至少有四五丈,宽不及两尺。这屋子好高,这窗子好小。田思思知道自己绝对跳不上去,但她还是决心要试试。她用尽全力,往上跳。她跌下。所以她爬。每块石头间都有条缝,她用力扳着石缝,慢慢地往上爬。她的手出血,粗糙的石块,边缘锋利如刀。血从她的手指流出,疼痛钻入她的心。她又跌下,跌得更重。但她已不再流泪。这实在是件很奇妙的事──一个人流血的时候,往往就不再流泪。她决心再试,试到死为止。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有条绳索自窗户上垂了下来。有人在救她!是谁在救她?为什么救她?她连想都没有去想,因为她已没有时间想。
她用力推那女孩子,要她看这条绳索。这女孩子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我不想走,我宁可死。”只看了一眼,只说了这么样一句话。田思思跺了跺脚,用力抓住绳索,往上爬。她苗条的身子恰巧能钻出窗户。窗外没有人,绳索绑在窗户对面的一棵树上。风吹树叶,飕飕地响,树上也没有人,灯光也很遥远。田思思爬过去,沿着树干滑下。四面同样黑暗,从哪条路才能逃出去呢?她不知道,也无法选择。面对着她的是片花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只觉花的气息很芬芳。所以她就钻了进去。她很快就听到风中传来的乐声,然后就看到了前面的灯光。温柔的灯光从窗户里照出来,雪白的窗纸,雕花的窗棂。乐声使灯光更温柔,乐声中还穿插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后退?还是从这屋子后绕过去?田思思躲在一棵树后面,正不知该选择哪条路,乐声忽然停止,两个人慢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两个人,田思思的呼吸也停止了。左面的一个风姿绰约,笑语如花,正是王大娘。右面的一个人长身玉立,风神潇洒,赫然是仗义疏财、挥金结客的“中原孟尝”田白石田二爷。王大娘说的那特别有名的客人,原来就是他。田思思做梦也没有想到竟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看到她爹爹。她欢喜得几乎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没有叫。因为这时又有两个人跟在她爹爹身后走出了屋子。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一个又矮又胖,圆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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