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7/18)
,转身点头。金碧辉猛然拍了桌子:“马鹿野郎。”□□□出了“四喜班”的大门,金少爷跟虎子踏进了黑胡同。黑胡同里的风既劲又急,呜呜的响,能把人的脸割裂。金少爷犹豫了一下:“虎子,你怎么单挑这种路走,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地面上不太平,万一碰上些翦径、打闷棍的毛贼——”前面一下子闪出三四条黑影拦住了去路。金少爷一怔,急拉住了虎子:“慢着,别说着说着就来了。”扭头往后一看,身后也多了三四条黑影。金少爷道:“坏了,虎子,咱们是碰上剪径、打闷棍的毛贼了。”只听前面传来了一声冷喝:“姓金的,少耍嘴皮子了,说吧,你是吃顺的,还是吃戗的。”金少爷道:“朋友,你们是哪一路的——”“少废话,答我问话。”“我么,我顺戗都不吃,这怎么办。”“你小子。”一声怒喝,前头的扑过来了。脑后风生,后头的也扑过来了。金少爷侧身一退,忙贴上了墙。胡同里,噗通,哎哟地直响,过了一会儿,不响了,只有一个站在那儿,其他的都爬下了。金少爷仔细看了看:“虎子,是你么?”“是我,少爷。”黑暗中响起了虎子的答话。金少爷吁了一口气,笑了:“虎子,还是你行。”他蹲下身子,找着了一个:“喂,朋友,就这种身手,往后别干这一行了,我这儿有块袁大头,拿回去大家分吧,也告诉你们瓢把子一声,往后再干这个,让他自己出马带头,别一个人躲在窝里暖和。”金少爷扔了一块大洋,站起来带着虎子走了。□□□马六姐把所有的脏话都骂尽了,她恨不得拆房子,恨不得把金少爷剁成肉酱。跟前站着七八个,一个个鼻青眼肿,混身是泥,挂彩的挂彩,见红的见红,好不狼狈。地上有块大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都对折起来了。大茶壶一旁说了话:“好了,大姐,您消消气吧,人有失神,马有乱蹄,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这回,跑不了下回,往后还怕碰不见他?下回堵上他不就行了么,好在天那么黑,他也没能认出人来。”“你知道什么!”马六姐猛拧身坐了下去:“这么些个人,都是江湖上走腿闯道儿多少年的,如今竟对付不下两个小嫩蛋儿,我想着窝囊,窝囊透了。”
“这——”大茶壶咽了口唾沫,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败家子儿身边那个愣小子实在扎手——”那七八个之中,有一个把话接了过来,“大姐,您放心,那败家子儿总有落单的时候——”“呸!”马六姐怒啐了他一口:“你意思说,我姓马的就只会打落单的雁,要是那些点子长年不落单,我姓马的就什么都别干了,也别吃别喝。”说话的那个脸一红,低下了头。马六姐摆了手喝道:“好了,好了,该上药的上药,该裹伤的裹伤去吧,别在这儿站着惹我生气了。”那七八个一声没吭,一个个低着头都出去了。马六姐伸脚一勾,把地上已经翘边儿的大洋勾了起来,伸手按住,两个指头一捏,咬牙骂道:“我操你祖奶奶!”那块大洋,整个儿地对折了起来,跟让谁拿刀切去了一半似的。□□□相当气派的一座大客厅。厅里炉火熊熊,灯光亮得像白昼似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儿,瘦归瘦,可是看上去挺硬朗的。瘦老头儿的穿着很讲究,旁边茶几上放着一碗热茶,大寒夜里,坐在炉火旁喝热茶,该是人生一大享受,相当舒坦的事儿。可是瘦老头儿的脸色不大对,像有什么事儿不高兴,跟谁生气似的。瘦老头儿身边儿,站着个廿上下的大姑娘,大姑娘穿着很朴素,人也光梳头,净皮脸的,长得算不上美,可是很秀气,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她站在瘦老头儿的身边儿,显得很不安。突然,厅里的大钟响了,一声又一声,响亮而悠扬,划破了寒夜的寂静,整整打了十二响。瘦老头儿的脸上又加了三分怒意。大姑娘不安地轻叩道:“大爷——”瘦老头儿冷峻的目光落在大姑娘脸上,原本很冷峻的目光,突然变柔和了,充满了爱惜和歉疚:“翠姑,你去睡吧,我来等门。”“不,”叫翠姑的大姑娘忙道:“大爷,哪有让您等门的道理,您请先睡去吧——”“翠姑,你头一天到这儿,怎么说也不能——”“大爷,我虽是头一天到家里来,可是我可不是外人,而且也老早就属于这个家了,您还跟我客气。”瘦老头儿沉默了一下:“那!这释儿吧,咱爷俩一块儿等,聊聊。”“不,大爷,天儿冷,夜又这么深了,您先去歇着吧,明儿个我再陪您说话。”瘦老头儿脸上突然堆上了寒霜,猛一拍座椅扶手,骂道:“这个畜生——”翠姑忙道:“大爷——”瘦老头儿脸上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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