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17)

两字不忍而已。”“这不像你。”“七姐,我懂你的意思,买卖总是买卖,花钱买来的又自不同。”“有什么不同?”“良心上没有负担。”“现在你良心上又有什么负担?”“七姐你不是吃那碗饭的,今天你这么地贱踏自己,可以说是受了刺激,像这种情形,我得负责任。”“那你负责任不就是了么?”“苦的是我不能负责任。”“为什么?”“我有未婚妻。”“那好办!我不要你负责任。”“我说的负责任,不是任何人让我负责任,而是我得对自己的良心负责任。”“哈!活在这个圈子里,从没有人讲良心。”“现在有了。”“你会吃大亏。”“我不怕!只要自问对得过良心,斧钺加身,我安之若素。”“兄弟,我越发看不透你了。”“慢慢看,有的是时间。”“兄弟,”虎头老七的娇躯突然泛起了颤抖:“你是我生平碰见的头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兄弟——”“七姐,交个朋友吧!真正的朋友。”“我愿意,”虎头老七抓住了金刚的胳膊,手颤、声颤,美目中泪光闪动:“只是,兄弟,横竖别人要拿去的,我不如先给了你——”“七姐,你错了,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人也拿不走。”“你是说——”“七姐往后看嘛!”“兄弟,往后看?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七姐,到时候你会懂的。”“兄弟,我是个急性子。”“好吧!”金刚吁了一口气:“从现在起,虎头老七已是姓金的人了,谁敢动,先过姓金的这一关。”虎头老七一惊:“不,我不能害你。”“害我?七姐什么意思?”“你不会想不到,‘三义堂’里的人,打我主意的人不少,赵霸天是头一个,你这不是诚心招惹他们。你刚进‘三义堂’,怎么也不能跟他碰,万一他对你有点什么,我不是害了你么!”金刚淡然一笑道:“七姐到现在还为别人想,足见天生一付好心肠。”虎头老七道:“兄弟,要说我天生一付好心肠,那你就错了。虎头老七杀起人来不眨眼,狠起来能把人的骨头都挫碎了,可是对你不同,我不能不为你着想。”“七姐,你要明白,为别人着想,你就不能为自己着想!”“兄弟,你这话又说错了,要是为了自己,我可以什么人都不管!但是现在是对你,你跟别人不同,懂么?”“一样。七姐,你要是为我着想,就不能为自己着想。”“我宁愿死,宁愿粉身碎骨,也绝不愿毁了你。”“七姐何以独对我这样厚爱?”虎头老七黯然地微一摇头。幽怨地道:“我也说不上来,也许这是孽,我上辈子欠你的。”虎头老七这几句话说得真诚,一点也不勉强,一点也不做作。金刚听了还真感动,道:“七姐,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越是谁不让我干的事儿,我是非干不可。”虎头老七急了,伸手抓住了金刚的胳膊:“不!兄弟,你绝不能。”金刚含笑拍了拍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七姐,放心吧!谁也动不了我的。”“不!兄弟,”虎头老七急道:“你对‘三义堂’知道的还不够。”“难道‘三义堂’有条堂规,禁绝男女私情?”“那倒不是。”“这就是了。既然‘三义堂’没有堂规禁绝男女私情,七姐你又不是谁的人,怕什么?”“唉呀!兄弟,”虎头老七道:“你怎么还不懂,别的人你也许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赵霸天——你还不知道赵霸天的为人?”“七姐,你是赵霸天的人么?”“当然不是。”“这就是了。理字不屈,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兄弟,理!赵霸天会跟你讲理?”“赵霸天或许不讲理,可是‘三义堂’里不见得没一个讲理的人。”“兄弟,冲着赵霸天,谁会讲理,谁又敢讲理啊!”“‘三义堂’三位当家的都不是讲理的人?他们也不敢讲理?”“那倒不是,而是你初进‘三义堂’,赵霸天则是他们的心腹,他们的亲信,尤其是‘三义堂’的总管,他们怎么护也护不着你呀!”

“那可未必见得啊!七姐。”“未必见得,你是说……”“七姐,三位当家的是‘三义堂’的瓢把子,不但领袖‘三义堂’,而且是华北黑道上的顶尖儿人物,要是他们说不出的话硬要说,不能护的硬要护,‘三义堂’的弟兄,跟华北黑道上的人物这么多,往后他们怎么对别人。”“话说得不错,这也是理。可是,兄弟,世界上有多少事是循着常理往前走的?兄弟,别这么傻了,你这番好意我心领,也感激,无论怎么说,我绝不能害你。”金刚目光一凝,正色道:“七姐,你还要我怎么说,我说我不怕,我说谁也动不了我,难道你就这么不能相信我?”“兄弟,”虎头老七忽然无限柔婉地道:“这不是我信得过,或信不过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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