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刀划虚空斩时流(1/10)
,依旧烟笼十里堤。无情的岂是迎风飘拂的柳丝?无情只是时间,它以不变步调消逝,不舍昼夜。但最无情的还是人。你明知知己难觅,你明知良辰好景不再。你明知名将美人怕见人间白头。但你仍然从如诗似画的杏花烟雨江南景色中离去。若问你为何离去?为何不多留恋片刻?你回答不出亦不知道!你只不过回到世俗之中而已。连四手中横行刀闪电劈出。在他感觉中此刀并非已经出鞘,而是这一瞬间才拔出。刀光中有他的赤心,有他的热血以及灵魂,他究竟想劈碎什么?想消灭什么?是不是无可奈何的世俗?横行刀虽然只有一把,虽然只是握在一个人而不是神仙的手中,他虽然只劈出一刀,但积聚着仇恨及无限美丽景色。甚至每个人最基本的欲望——求生,竟然在这一刀之下完全粉碎消失。刀光剑影都一齐收歇不见。他们这种一流高手,确实不必刀来剑往鏖战数百招才分胜负。他们每个人都能将一生所学和一身功力压缩于一刹那中全部用出。他们一招已等如常人的十招百招甚至千招。草坪上一共有九个人之多,但突然间完全停止一切动作,竟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胜负生死所决的一招,连心无旁骛的人都感觉得出。因此人人都不觉一齐停手,看看结果,看看究竟谁生谁死?谁胜谁负?严星雨和连四互相凝视,两个人身上都出现血迹,严星雨血迹从肩膀冒出,但连四的血迹却是在心窝出现。吴哥深深叹口气,道:“连四,你一定还能够讲话,你一定要说出未了心愿,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连四道:“如果我死了,希望能够葬在故乡,最好葬在武彝山,最好靠近一个地方,是武彝山麓一个叫做凤山的小村。”吴哥道:“为什么?凤山村有亲人?有朋友?”连四道:“有很多种瓜,我曾经在那儿拣过瓜,还有梦想和回忆……”吴哥道:“好,还有没有别的话?”连四道:“没有了。”吴哥道:“严星雨,如果你信得过我,又如果心里也有话要说,请告诉我。”严星雨缓缓道:“承蒙你看得起我,把我和连四一视同仁。我很感激。但是……我没有什么话。我的一生,唉,好寂寞的一生。我老早注定卖命的命运……”他困难地吸一口气,又道:“本来我以为只有死在小辛刀下亦不冤枉。谁知世上还有连四,死在他刀下示不冤枉。我想我可以结束这寂寞无聊空虚的一生了……”所有的人甚至连四也包括在内,都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以严星雨的财势、人才武功,世上还有什么人或物求之不得?他怎会寂寞空虚?何以他拥有一切都不能使他觉得充实?但最使人念念不忘,最使人关心的是:这两个究竟谁会死呢?是不是伤重难医都活不成呢?但很多人都困苦恼而宁可抛弃这惟一的生命。是不是因为你和怨憎之人不但不能永不相见,反而要日夕相聚在一起?是不是你最眷恋热爱之人,非只不能厮聚反而远隔天涯海角?是不是很喜爱很需要的事物却偏偏求之不得?若是为理想而捐躯,情形就单纯而又壮烈,人人都能体会,以及肃然起敬。但如果不是冠冕堂皇的理想,你不会嗤笑死得没有价值、死得愚蠢?为何冠冕堂皇的理想就可以为之而死,而属于私人情怀的就不可以呢?严星雨突然振作精神,道:“于南、徐来,扶我回去。”两人应声跃到严星雨身边。吴哥不知何故猜想那于南、徐来必定是刚才用心冥思沉想含有哲学意味对话的两个年轻人。目光过处,果然是他们两个。严星雨有人扶架而节省体力,精神似乎更好,冷冷道:“都跟我走。”另外那四名高手面面相觑一下,其中那个三十余岁的劲装大汉道:“堂主,咱们这一走岂不白白放过他们了?”严星雨道:“走,少废话。”于南、徐来架起严星雨脚不沾地迅速奔去,那四名高手居然还迟疑一下才衔尾追去。吴哥居然并不立刻带走连四,他走到连四面前,笑容有点古怪。连四望住他,眼睛仍然很清明,身子也仍然挺直。不过却看得出体力已因流血及伤势而相当衰弱。吴哥道:“你还能不能说话?能不能再支持下去?”连四立刻道:“能。”但声音果然泄露体力枯竭的秘密。吴哥道:“很好,不过你现在已抵挡不住我随便刺出的一剑。”
连四道:“不一定。”吴哥坚持道:“一定。”说这话时面色已变得不大好看,冷酷眼神中充满可怕杀机。连四却忽然用很了解的神色和声音,道:“好吧,你说得对。”吴哥冷峻地道:“严星雨带来的高手现在随便哪一个也能够一刀杀死你。”连四道:“对。”吴哥声音更冷峻严厉,道:“所以就算有很锋快长刀劈到你界尖,你也不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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