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等一个人咖啡店(2/6)

思将最后一个瓷杯收拾好,看着墙上的钟,十点二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打烊。

但是今天一整天,老板娘的“老板娘每日分享”特调咖啡一杯都没卖掉。

所以,老板娘还在等一个人。

店里已没有客人,老板娘独自坐在柚木小圆桌旁,赤着脚盘坐在白色的绒布沙发椅上看书。

小圆桌上,只有两只干净的空咖啡杯。

“还有五分钟。”阿不思将白色围裙脱掉折好,点了支烟。

只有在快下班、店里没客人的时候,阿不思才会抽上一支烟。

她总是若有所思地等铁门拉下,然后去找她还在念大学的女友吃宵夜。

“他一定会来的。”我说,趴在柜台上喝着刚刚打好的奶泡。老板娘抬头,看着我笑笑。她也知道的。

那个人不管白天工作多么忙碌,晚上如何狂风暴雨,就算新竹突然刮起龙卷风、下雪、落下冰雹,他也会尽一切可能赶到,喝她亲手调制的、一天只与一个人分享的、口味永远不确定的单品咖啡。然后与她聊聊。

虽然那个人从未出现过。

因为,老板娘的故事,同样尚未开始。<h2>1.3</h2>

“那几片乳酪蛋糕,你们谁把它带回家吃吧,不然太可惜了。”

老板娘指着透明柜台里卖剩的小蛋糕,常有的事。

“我减肥。”阿不思举手,将烟熄掉,转身准备将铁门拉下。

所以我就高高兴兴地将新鲜的乳酪蛋糕用纸盒装好,打算带回去让累了一天的老爸老妈当宵夜,他们一定会很开心恰好生了个懂事的女儿恰好在咖啡店里打工。

回家时,我骑着单车,停在对面就是台湾“清华大学”的红绿灯前。

台湾“清大”夜市前的红绿灯很有名,因为这些大学生、研究生、甚至教授与讲师,都把高高悬在光复路上的天桥当做空气,将交通警察的指挥跟哨子哔哔声当做闯红灯的参考,个个见缝插针跑过车水马龙的大街。

我怀疑我上了大学后,是不是也会将交通安全守则忘得一干二净。

话又说回来,每天上班下班,都看着那些勇敢的大学生奋不顾身闯越马路,他们嬉笑的样子是在补习班那种兢兢业业的荒谬氛围里难以一见的。

上大学是个近乎魔法的生命过程,会让死气沉沉的高中生脱胎换骨。

像我这样的阳光女孩有权利决定要不要穿裙子上学,男生也不再只是会打篮球跟打电动。

隔了一条街,还有三百三十一天,然后前方就是大学生活。

我很向往,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因此,虽然我几乎每天都会去咖啡店报到、提早学习独立与体验人生,但我每天总是温书、做参考书上的练习题到两点多才睡觉。

四个多钟头后,六点五十起床,睡眼惺忪地晃到竹女参加数不尽的晨间小考,游魂一样地写完考卷。不过我的成绩跟隔了一条街又三百三十一天的大学,显然还有一段尚待努力的距离。

绿灯了。

我一边在脑海里练习英文作文,今晚的题目是“If I were a president”,于是我胡乱想着我要如何改造台湾,一边往家的方向骑车前进。

脚踏车在坑坑洞洞的马路上噔噔噔噔摇晃,我小心翼翼保持平衡,免得挂在把手上的塑胶袋里的几片乳酪蛋糕摔在地上。

又称“风城”的新竹,入夜,风格外地大。

光复路部分路段是些微下坡,夜风迎面而来,我的双脚居然有些吃力,几乎要倒退骑了,原本充满英文成语的大脑渐渐无法思考,索性哼起张学友的《想和你去吹吹风》应应景。

我奋力踩着踏板,老旧的脚踏车爬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回到位于市中心圆环旁的家里时已经十一点,我也香汗淋漓。

我想过不久我就会锻炼出一双坚韧不拔的萝卜腿。

撑开拉到一半的铁门,家里的空气一直飘着淡淡的檀香。

小客厅的电视上演着乱七八糟的节目,爸妈那年纪最喜欢看的政治肥皂剧。

“爸,老板娘今天又请客喔!”我将蛋糕放在桌上。

“哇,这很贵吧?”老爸掀开纸盒说道。

“对呀,赚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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