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遗恨(2/5)

——这才是，被掩埋了数十年的真相！”</p>

“那些贵族机关师们在传动层里大打出手，丝毫没有在乎过任何后果，仅仅是因为有一个杨氏的机关师，从地下跑进了安乐坊而已……</p>

然后呢？他们打完之后，拍拍屁股，走了，过了四个时辰，才通过虞衡司发来通知，让我们撤离……撤离？撤到哪里去？</p>

我们无路可撤，只能在原地等死而已！</p>

就是那群人，将我们所有的一切夺走，害死了你的父亲和母亲！是他们，杀死了我的老师，也杀死了我，才造就了今日的乌有公！”</p>

他傲慢的抬眸，质问：“然后，你竟然要向那些家伙摇尾乞怜么？！”</p>

“可是……可是……”</p>

荀青的脸色惨白，嗫嚅着：“可是，现在是武氏当朝了啊，李氏的机关师，早已经遭到了清算。”</p>

“所以呢？”</p>

卢道玄冷声说：“所以会有任何区别么？所以，我们失去的一切能够回来么？</p>

荀青，倘若不真正的掌控这一座城市，倘若不能成为长安真正的主宰者的话，我们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些贵族机关师的玩物而已！”</p>

他踏前一步，俯瞰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按着他的肩膀：“到我这边来，荀青，我已经找到了方法。</p>

真正主宰长安，掌控所有坊市运转的方法，很快，长安的传动层都将迎来新的秩序，我们将掌握一切的运转。</p>

我的生命已经并不长久了，可是你还有未来。”</p>

他郑重的许诺：“你将继承我所有的一切！”</p>

荀青陷入呆滞。</p>

“你们，你们要对传动层动手？”</p>

他颤声问：“万一失败了呢？万一失败怎么办？</p>

一旦长安的传动层失控，大崩落的惨状就会重演啊，甚至比曾经更惨烈几百倍，卢公，到时候……”</p>

“到时候他们也将体会到我们所忍受的痛苦！”</p>

卢道玄打断了他的话，嘶哑的告诉他：“他们只不过会活在和我们一样的世界里，不过如此而已！”</p>

就像是恶鬼一样，那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瞳如此冷酷。</p>

如同映照着地狱一样。</p>

失去一切的绝望，颠沛流离的迷茫，挣扎求生的悲凉……这个世界所给予他的一切，都已经在恶与血中结出了果实。</p>

李白已经不忍心再看。</p>

当狄仁杰告诉自己，在被捕的瞬间，所有青衫会的高层集体自杀的时候，他只觉得难以相信。</p>

无法理解，乌有公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让人为之效死。</p>

可现在，他才发现：让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不是财富和权力，更不是恐惧和威胁，而是……仇恨！</p>

失去一切之后的仇恨！</p>

这个世界上，除了爱和恨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呢？</p>

可偏偏爱却如此稀薄。</p>

唯有恨，却从无吝啬，延绵不绝。</p>

最终，缔造这一切……</p>

“收手吧，卢公，我求你。”</p>

荀青哽咽着哀求，狼狈叩首：“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可以成为坊主，让大家安居乐业。乌有公的身份将会是永远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李白……李白也不会说出去的，对吧？”</p>

他慌乱的回头，向着身后看来。</p>

眼神充满期冀。</p>

无声哀求。</p>

沉默里，李白垂下眼眸，无法面对他的表情。</p>

“不可能的，荀青。”</p>

李白轻声呢喃，摇头：“道玄……不，乌有公他，是绝不会收手的。”</p>

太多的仇恨了。</p>

太多的痛苦。</p>

不论你如何哀求，他也绝对不会停下。</p>

所以，不要再流泪了，荀青，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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