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脚(1/3)

座,没再给唐一曲拦住他的机会。开出去一段距离,隐约听见唐一曲在对车尾巴喊话:

“韩炜……永远……不要放弃滑雪!”

他陷在车后座,声音迅速沉到了夜色中。

6.

在酒店住了一周,韩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虽然手上还有点钱,但坐吃山空,日子很快就要到尽头。

他不事生产,身无长物,空有一身吃喝玩乐的本领。

工作,只要留在江城,这辈子都不可能工作的。

以前趾高气昂,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人人都知道他穷途末路,巴不得逮着了就羞辱一顿,以泄多年积怨。他是不可能自讨没趣,出门碰壁的。循规蹈矩的生活也不适合他,只能另辟蹊径,完成渡劫。

无意滑开几个国内滑雪群,除了捧几个群主臭脚外,就是在各种撩/骚,看得他心生厌烦,昏昏欲睡。欧洲雪友给他发邮件,问他什么时候来rw(释1),开天辟地第一次,万人雪地蹦迪,光想象就能血脉喷张。他沮丧地埋在枕头里,雪季才刚开始,自己却要枯萎在冬天的暖气里。

二世谷的做忘林,高雪维尔1850的安曼,甚至连西武王子大酒店,都要离他远去。

北海道的古牧温泉,三峡谷的 ,松花湖的冰糖葫芦,咫尺三千,痛在心头。

有钱的时候不觉得世界有什么不好,没钱了是哪里都不好。

他废了,现在连捶胸顿足的力气都没有。

他仰面朝天,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信马由缰,唐一曲的脸突然蹦到眼前。

傻/逼,我现在连生活都成问题了,怎么可能再坚持滑雪呢。早知落到这个结局,就不该去滑那次夜场。在龙平滑雪场蓝道上,他就应该拒绝唐一曲伸过来的手。

唐一曲单脚踩在r2上,整个人熠熠生辉。他摘下滑雪镜,退下一只手套,露出修长的手指,手心朝上,身体微弓,他对他说:“ 不要紧吧,能起来吗?”

夜场的照明灯很亮,却仍有照不到的地方。

他和他的脸,在黑暗和光明的罅隙中,斑斑驳驳。看不清的,还有缠绕在一块的视线。

7.

韩炜在韩国发了一场热,用了两年来退烧。

虽然不是唐一曲引进门,但唐一曲将他对滑雪的热爱拔高到了顶点。他们像子期伯牙,他乡遇故知,切磋技艺,惺惺相惜,同进同退。

因为唐一曲,他从平花改成刻滑(释2),重头开始,又从推坡、落叶飘开始操/练,直到能够流畅换刃、搓雪。唐一曲比他技艺高出太多,他仰望,在后面幸苦追赶。无非是因为一句话:老韩,真想跟你一起从龙平的双黑(释3)爽滑下来一趟。

唐一曲讲这句话时,他们正坐在松花湖的山顶餐厅,罗曼蒂克绿道上挤满了初学者,蓝道上冰多雪薄,黑道索被冬技会包场。

冬日阳光耀眼,唐一曲像是太阳的中心。

韩炜左手捂着左膝盖,暗暗揉搓,右手端着姜茶,抿了一口,心也跟着热了。

他的半月板因为练后刃刻滑撕裂过,为了练小回转,半月板磨损的更严重了。关节囊里产生了积液,膝关节长期肿痛,已无完全治愈可能,除非他放弃刻滑。

韩炜不会放弃刻滑。

至少在当时,他不会。

8.

两人的第二个雪季,是在南山开板。

高级道都闭着,中级道上都是冰坨子,一群人滑了半天就打道回府。夜晚,聚在一起吃羊肉火锅。

唐一曲雪友比韩炜多,一顿饭下来,被灌得酒也比他多。都是大老爷们,喝到兴头上,简直肆无忌惮,荤话与段子齐飞。到了后半场,大家就转情感专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有一北京哥们兴奋地对唐一曲说:“今天我跟在你后面滑,发现你鸭式站姿一刃摸地(释4)越来越牛/逼了啊,后脚角度得有12了吧。”

唐一曲眯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才问:“你看清楚了?确定是鸭式站姿?”

北京哥们拍了下唐一曲的肩膀,“老唐,你这是喝高了?我又不是瞎子,滑了这么多年雪,顺位和鸭式,未必都分不清楚吗?”

“确定是鸭式?”唐一曲的眉头拧在一块。他又问了一遍。

北京哥们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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