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田野地头的蟋蟀(1/3)
虎和蚂蚁。尤其是蚂蚁这个可恶的强徒恐怕不会在我的花园里给我留下一只蟋蟀的。它抓住可怜的小家伙们, 咬破它们的肚皮,疯狂地大嚼一通。啊!该死的恶虫!可我们一直把它视为第一流的昆虫呢!书本上在赞扬, 对它还赞不绝口;博物学家们把它们捧上了天, 每天都在为它们锦上添花;动物界同人类一样,让自己威声远扬的办法有千万种,但最可靠的办法则是损人利己,这是千真万确的道理。
谁都不了解弥足珍贵的清洁工食粪虫和埋葬虫,可吸血的蚊虫、长毒刺的凶狠好斗的黄蜂以及专干坏事的蚂蚁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南方的村子里,蚂蚁毁坏房屋椽子的热情如同它们掏空一棵无花果树一样。我无须赘述,每个人都能从人类的档案馆中找到类似的例证:好人无人知晓,恶人声名远扬。
由于蚂蚁以及别的一些杀戮者的屠杀之无情,我花园中开始时数量多多的蟋蟀日渐稀少,使我的研究难以为继。我只好跑到花园以外的地方去进行观察了。
八月里,在尚未被三伏天的烈日烤干的草地上的小块绿洲的落叶中,我发现了已经长大了的小蟋蟀,与成年蟋蟀一样全身墨黑,初生时的白带子已经全褪去了。它居无定所,一片枯叶、一片砖瓦足可以遮风避雨,犹如不考虑何处歇足的流浪民族的帐篷一样。
直到十月末,初寒来临,它才开始筑巢做窝。据我对囚于钟形罩中的蟋蟀的观察,这个活儿非常简单。蟋蟀从不在其中的一个裸露地点筑巢,而总是在吃剩的莴苣叶遮盖着的地方做窝,莴苣叶代替了草丛作为隐藏时不可或缺的遮檐。
蟋蟀工兵用前爪挖掘,利用其颚钳挖掉大沙砾。我看见它用它那有两排锯齿的有力的后腿在蹬踢,把挖出的土踹到身后,呈一斜面。这就是它筑巢做窝的全部工艺。
一开始活儿干得挺快。在我的囚室的松软土层里,两个小时的工夫,挖掘者便消失在地下了。它还不时地边后退边扫土地回到洞口。如果干累了,它便在尚未完工的屋门口停下来,头伸在外面,触须微微地颤动着。休息片刻之后,它又返回去,边挖边扫地又继续干起来。不一会儿,它又干干歇歇,歇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观察的劲头儿也随之减低了。
最紧迫的活计完成了。洞深两寸,目前已够用了,余下的活计费时费力,得抽空去做,每天干点。天气日渐转凉,自己的身体在渐渐长大,巢穴得逐渐加深加宽。即使到了大冬天,只要天气暖和,洞口有太阳,也能常常看见蟋蟀在往外弄土,说明它在修整扩建巢穴。到了春光明媚时,巢穴仍在继续维修,不停地修复,直至屋主去世为止。
四月过完,蟋蟀开始歌唱,先是一只两只,羞答答地在独鸣,不久便响起交响乐来,每个草丛里都有一只在歌唱。我很喜欢把蟋蟀列为万象更新时的歌唱家之首。在我家乡的灌木丛中,在百里香和薰衣草盛开之时,蟋蟀不乏其应和者:百灵鸟飞向蓝天,展放歌喉,从云端把其美妙的歌声传到人间。地上的蟋蟀虽歌声单调,缺乏艺术修养,但其纯朴的声音与万象更新的质朴欢快又是多么的和谐呀!它那是万物复苏的赞歌,是萌芽的种子和嫩绿的小草能听懂的歌。在这二重唱中,优胜奖将授予谁?我将把它授予蟋蟀。它以歌手之多和歌声不断占了上风。当田野里青蓝色的薰衣草如同散发青烟的香炉,在迎风摇曳时,百灵鸟就不再歌唱了,人们只能听见蟋蟀仍在继续低声地唱着,仍在庄重地歌颂着。
现在,解剖家跑来粗暴地对蟋蟀说:“把你那唱歌的玩意儿让我们瞧瞧。”它的乐器极其简单,如同真正有价值的一切东西一样;它与螽斯的乐器原理相同:带齿条的琴弓和振动膜。
蟋蟀的右鞘翅除了裹住侧面的皱襞而外,几乎全部覆盖在左鞘翅上。这与我们所见到的绿蚱蜢、螽斯、距螽以及它们的近亲完全相反。蟋蟀是右撇子,而其他的则是左撇子。
两个鞘翅结构完全一样,知道一个也就了解了另一个。我们来看看右鞘翅吧。它几乎平贴在背上,但在侧面突呈直角斜下,以翼端紧裹着身体,翼上有一些斜向平行细脉。背脊上有一些粗壮的翅脉,呈深黑色,整体构成一幅复杂而奇特的图画,形同阿拉伯文似的天书。
鞘翅透明,呈淡淡的棕红色,只是两个连接处不是如此,一个连接处大些,三角形,位于前部,另一个小些,椭圆形,位于后部。这两个连接处都由一条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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