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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炕之上，蜷着一个少女软柔的身子，她俯趴在案几上，沉沉睡了过去，才洗干净的长发如同黑云披散在身后。</p>

她手中正攥着一只宝蓝色的香囊，上面插着细细的银针，大概是针线活还没有做完，就打盹睡着了。</p>

不知过了多久，姜吟玉从梦中醒来，她转身见到身侧立着一个男人时，愣了一下。</p>

“皇兄？”姜吟玉手捂着心口，“你怎么来了？”</p>

“想来看看你。”姜曜在她身侧坐下，问，“今晚玩得开心吗？”</p>

姜吟玉点点头。</p>

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宫里也有灯会，后宫娘娘举办了宴席，气氛十分融洽。</p>

然而姜曜问这话，更是因为今日是她的生辰。</p>

“让人转交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p>

他的手放上来，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过了今日你便十七了，生辰快乐，我的妹妹。”</p>

姜吟玉浓密的眼睫轻颤，抬起眼看着他，未出一言回应，却也没有躲开他的手。</p>

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p>

许久，殿内才响起姜吟玉的声音：“皇兄今日来，就是说这个的吗？”</p>

姜曜挑开她的发，看她耳垂上还带着那只珊瑚耳珰，弯了弯唇角，道：“就是祝你生辰快乐。刚刚进来，我以为你已经歇下，本来打算坐坐就走的。”</p>

少女的长发浓密，垂在一侧，挡住了她脸上的神情。</p>

她声音轻轻的，问了别的事：“昨夜宴席上的事，我都知晓了，有两国的首领都要求娶公主，是吗？”</p>

“不会是你去和亲，你放心。”</p>

“那会是安阳吗？”姜吟玉扬起目，“你去看看安阳吧，她现在心情应该很不好，我有点担心她，上一次……”</p>

姜曜沉默了一会，道：“也不会是安阳去和亲。”</p>

“为何？”</p>

姜曜当然不能告诉她，安阳已经怀孕了的事</p>

此事，他也不比众人提前知道多少。</p>

“你先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p>

姜吟玉慢吞吞下榻，想和他说避嫌一类话，对上姜曜的眼神，姜吟玉又垂下眼，乖顺地走到榻边，掀开被子卧了上去。</p>

帷帐落下，阴影笼罩下来。</p>

她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面庞上。</p>

姜吟玉赶紧捞过被子，盖住头顶，蜷缩起身子。</p>

直到三更夜，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姜曜才从她的寝殿离开。</p>

大殿一片漆黑，幽光森森然。</p>

姜曜出去后，见小宦官急急忙忙跑过来，道：“不好了，陛下过来了！”</p>

远处帷帐后，一道男子的身影立在那里。</p>

姜曜关上门，对上了皇帝投来的眼神。</p>

姜玄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姜曜的手上，见姜曜将门关上，面色坦然，全然没有做贼被发现的心虚样，嗤笑了一声。</p>

姜曜走到皇帝身边，道：“父皇夜里起来了？”</p>

皇帝闻到了他身上的玉檀香，也知道这份气味属于谁，对此无话可说，只问：“又来看你妹妹了？”</p>

姜曜“嗯”了一声，没作解释。</p>

皇帝睥睨他一会，叹了口气，对这二人的举动已经毫无波动了，道：“进来吧，朕有些话想要与你谈。”</p>

未央宫内殿。父子二人，一坐一立在书案旁。</p>

皇帝询问姜曜对和亲一事的看法。</p>

姜曜道：“和亲一事，不妥。”</p>

姜玄手敲了敲桌案：“西凉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朕想不出拒绝的理由。”</p>

皇帝起身，脸上一片笑意，在殿内左右踱步，道：“西凉愿意与大昭结盟。他们可以出兵帮助我们，一旦这样，我们在西北的战事很快就能结束。”</p>

“曜儿，如若他再愿意借道给我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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