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风流客洞房花烛志诚种南海成神(2/3)

云按台德政,便哭道:“老爷,关于窝家之事,不知何人下此毒手,嘱他攀害小的。”又问:“你兄弟呢?”文韶道:“老爷不必问他,十四岁的孩子,断无做贼之理。家无全犯,有罪尽在小的身是了。他已逃出多年,不知去向,不消问他了。”那沙狗儿道:“他年纪虽小,倒是正犯,求老爷严追。”云按台叫取夹棍来,文韶听声,连连道:“小的认了。”云按台道:“死罪是好认得的吗?”文韶道:“不能受刑,宁甘死罪。”云按台不理,夹棍已取到。文韶只是哭,按台吩咐把沙狗儿夹起来,那些公人如黄鹫捉兔一样,夹将起来,狠命的敲了二百余锤。云按台道:“将你买嘱的人,我已尽知,你道来,不对活活夹死你。”那强盗被夹得死去活来,熬刑不过,供出是万噩。云按台道:“这就对了,详细说出来。”强盗把买嘱事备细说一番。(以下缺二百余字,原书漫漶不清)。……云按台对文韶道:“你知尔弟之事乎?”文韶对:“不知。”按台遂把前事细说一遍。文韶才知道他兄弟死了,哭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悲伤不止。云曰:“已死不能复生,灵柩已在此岸边丧船上。薄助葬资,你可同船去,扶柩归故里,再来见我。”差两个人,跟文韶归家院。母妻见他辟了扳案,好不喜欢。文韶号天抢地,大哭道:“兄弟已死了。”把从前事说了一遍。三口儿哭在一团。公差道:“且到船上再哭未迟。”忽一外郎赶至。道:“老爷上覆大相公,他不得同去,心甚歉然,知大相公官司后衣着欠缺,送白银十两,叫小的同到街上,衣服买几件,酒食买些,叫护送大相公出关接柩归葬回话。”文韶谢了。心想:“凭空一个囚徒,忽然称尊相公,不知亏谁之力。果然人要衣妆,买几件衣服一换,顿非旧日规模。一轿直抬到船上,见了柩,三人环哭,直哭得天昏地暗,露冷风悲,看者无不堕泪,闻者无不伤心。

正在起柩,忽按台差官来祭。祭毕,发舟到苕溪。其(未婚)妻万氏知文生已死,迎柩呕血而死,盖预服毒也。遂合葬焉。县官申报上司,按台为之题请,亲临墓祭,对墓云:“弟为妻死,妻为弟死。两死亦可无憾于地下矣。”请文韶相见,劝其就学。是岁已按云生之荐,遂得游泮。家事亦殷饶,田产俱复。妻贤,事夫以敬,事姑以孝,生二子,以一子继文韵嗣,令其祀典不绝焉。圣旨下,敕文韵为海神,启建庙宇,殿靠民,云按台设祭宣诏。俄有大船乘风而至,云视之,乃文生也,竟不避人。云迎之登岸,文生谢曰:“老母、家兄,厚承推爱,自非生死骨肉,何以至此?微末焦劳,聊报相知,致动圣听,蒙此赫封崇祀,皆恩兄之赐也。山妻又蒙嘉奖,真生死均沾,存亡俱感也。”云问:“弟妇何在?”文曰:“在舟中。”因令相见,威仪棣棣,彩袖翩翩,由船登岸,侍女相扶,万福而推。其服色与阳人无异。云复问曰:“弟有不了语乎?”文曰:“无之。生者乐,死者安,满心满志,无复遗恨矣。”云问以后事,文曰:“位至三公,夫妻偕老,三子二甲一科,二女俱配伐阅。寿元九九,天上玉楼成矣,此时当与兄复会于无何有之天。”又曰:“今后有疑狱不决事,当祷弟所赠剑,弟当亲临代决。若使一人含冤,则前数不能定矣。”再辞而别。其后凡有疑难事,供剑祷之,无有不至,浙人称其神明。寿数子女一如其语。临终日,见文生相迎而去。越十年,禁子周成朝偈南海,见到文生,问及家事,赠以金帛,归语其兄。至则可以复见矣。后屡屡显圣,至今血祀不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