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长歌当哭细语传情(1/3)
子道:“极好。”到园中坐定,不一时酒到,他叫摘凡同坐,摘凡起身告坐。匡子道:“洒脱些,我不耐烦此套习,请坐了。”摘凡斟酒,相与对着。匡子问道:“《梁州序》一曲,闻乃出卿手,然否?”摘凡道:“实是拙笔。”匡子道:“曲之妙自不必说,其中何多不平之气也?”摘凡不能答,看了匡子一眼,泪如雨落。匡子为之动容,知燕家眼目众多,遂不复问。
至晚引入卧房,卧房甚是精洁可爱。摘凡是龟子打怕的,连连铺床熏被,请匡子安置。这匡子目不转睛,看摘凡如此行为,却不象是不情愿的,且看他如何结局?用了坐脚水,上床睡了。摘凡算他定为此而来,道:“匡相公,服侍不周,休要见罪。”就以手摸匡子。匡子道:“且住,我问奇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摘凡把匡子捏了一把,指一指窗外,竟不做声。忽燕龟在窗外吩咐道:“又仙,醒睡些。匡相公是难服侍的,须仔细。”摘凡连连道:“晓得。”答应这一句,冷汗一身,酥麻四肢。匡子惊问道:“怎么这样惊恐?”摘凡口不能言,但瞑目摇头而已。匡子看其光景,甚是可怜,遂不复问,以手抱摘凡而睡。约片时,燕龟又来吩咐,如此者三。摘凡一一应对如前。匡子也不成寐。
将及三更,合家睡静,匡子乃问摘凡道:“你原何这等怕他?”摘凡道:“夜唤三次,一次应迟,明日便是三十皮鞭,一下也不肯饶。动一动,从新打起,口内含了香油,一滴出口,又要加责。既不敢出声,又不闪动,竟如死人一般,岂不怕他?”匡子听得此话,咬牙切齿,恨道:“咳,有这样事!“摘凡忙以手掩其口,道:“轻些,不要害杀我。曾有一客,也为不平,被他听见了,让我整整含油打了我一百皮鞭。空言何补?徒增我罪孽耳。此后他愈加提防,我亦深自藏简,故匡相公三问三不对也。若匡相公为的李又仙好,待又仙从始至终细说一遍。如若不能为我,求相公完情安置,不要招灾揽祸,那不是爱又仙,反是害又仙了。”匡子道:“你也不知我的意气,经年不问家,苏门故习;所至为令客,战国高风。喜时寒谷三冬暖,怒则霜飞六月寒。见事不平,不顾七尺,赴人之难,岂惮千里。一腔活泼泼的热血,常欲为知己者死。一言不合,戈矛顿起;倾盖相知,头颅可赠。昨在相知处饮酒,见司酒者唱你作的《梁州序》,我侧耳而听,见其中情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段怨抑不平之气,盈人心耳。我料其中必有不能表白的隐情,故托此曲流布人间。就问那司酒者词出自谁手,然后知为卿作。知卿殆有不可告人之情,特假宿相问。我看你光景,畏他如虎,故尔中止。见你于卧室周全房事,又疑你口不应心。及见此龟伺察景象,知你事出无奈,你有什么屈情,可一一说来,我当为你出力。”
摘凡忙起穿衣,呜咽流泪,倒地跪拜。匡子连忙抱起道:“这是怎么说?”摘凡道:“我居此半年,并无一人识我苦心,今相公因一曲《梁州》,便知又仙无限怨恨,我当尽情白露,相公能救我出火坑,固生当衔环;就是不能救我,我死亦因有相知明我苦志,亦必死而结草。生死只在相公身上,我也再耐不得这般凌辱了。此拜乃酬今日之生相知,以谢他日之死相知也。”匡子须发上指,两眼圆睁道:“不能救汝,非丈夫也。”因扶之上床问以始终。摘凡把父亲失钱粮卖身事细说一遍。匡子道:“一发可敬。这是孝子。些微小事,我当任之。来朝托名借你陪酒,调你离院,便好行事了。你放心去睡,不必虑也。”摘凡也久闻他任侠挥霍,百金原不在他心上。然恐不坚,又曰:“儿身卖百金,身事颇重。纵然相公肯为提拔,旁人未必无阻挠之者。只恐今夜还是酒中之谈。”匡子道:“你此言极是,但可惜以世人待我了。吾闻季布一诺,千金不移。既已许卿赎身,岂惜百金臭铜,而失信于孺子,有何面目复交天下士乎?虽费千金,吾不悔也。”摘凡曰:“感相公超脱火坑,誓图厚报。”匡子曰:“施恩望报,何如不施恩?”摘凡曰:“彼此各尽其心。”说罢,以手调匡子。匡子曰:“候事成当订盟也。”摘凡曰:“又仙乃驿递铺陈,原无定主,相公乃风流才子,不拒风流。今在烟花院,不妨作烟花相。明日解脱,再作解脱相未晚也。”匡子曰:“然。”以手抚之,其肤滑如油。至龙阳处,则隙隙有孔,不似太乙抱蟾矣。略着津唾,顿觉开门。匡漂杵而进,李倒戈相迎。癫狂温柔,较妇人而更美;扭耸拽摇,虽娼妓而不如。匡耐于战,而李亦勇于受。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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