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怎样就怎样!(0/3)

事情因他而起也因他而死,但他不知道。事实上,世事都因人而起,但那人不一定就清楚;甚至天下大事,常为人之一念而生,可是这人不一定便能明白。

他要查小透的死因。

但他只是一个杂役。

──谁会对一个身份卑微的人说真话?

──谁愿意对一个流浪汉说出事关重大、甚至性命攸关的话?

没有。

──也不会有。

饱经世故年少老成的追命,当然能明白这些。他深深体悟到:一个人会做事,不如会做人;当然,最好是又懂做事又会做人,但如果只会做事,不会做人,那好事往往都白做了。而要是只会做人而不会做事,那往往就是不干好事。

办一件事,往往要透过许多人,不通过人便不能成事──所有的事都是人的事,人事是所有事情中最难办的事。

──有时候,想办成一件事,得要迂回曲折,得要以退为进,得要颠三倒四,得要朝秦暮楚:那还不一定能成事。

不过追命也极深刻的体悟到一点:

世间的所谓大事,便是极难办的事──所谓大人物,就是把极难办的事办成的人。

他不想当大人物。

但他要在三尺黄土下的小透死得瞑目。

所以他开始办事。

──为了要着手探查这件案子,他首先办了许多跟这件案子仿佛完全无关的事。

其中一件,便是捉拿“飞天蜈蚣”何炮丹!

“飞天蜈蚣”犯了一件大案:

他偷了县官万士兴要献给宰相蔡京为大寿之礼的:荷塘晨曦玉如意。

这是大事。

也是大案。

原本,当时在县官地窖里看守宝物的“顶派”、“潜派”和“托派”三派高手,都是全派中特别挑选出来千中无一的好手。

不过,当晚,先是“顶派”高手“多足如来”黎八嫩觉得院外蝈蝈声音叫得特别响。

未久,他发现蝈蝈声音愈来愈响,他开始怀疑身上衣服里藏了只蝈蝈。

当他遍翻不获后,蝈蝈的叫鸣像裂了天崩了地一般,他才恍悟蝈蝈已跳入他的耳朵里,且侵蚀了他的脑袋。

他跳了出去,捂耳求医。

接着“潜派”的“倒采花”铁乐仕,也觉得自己左脚心给蚂蚁螫了一口。

不久,他的脚肿起一个大泡。

再过一会,他的脚已肿得跟他的头一般的大。

他怪叫着跳了出去之时,剩下的“托派”高手“飞龙快棍”马善欺就觉得自己喉咙有点痒痒。

他一咳嗽,就想吐痰。

一吐,就吐出一条蜈蚣。

一条美艳动人色彩斑烂的蜈蚣。

接下来的事,已不用多说。

“飞天蜈蚣”何炮丹已盗得了“荷塘晨曦玉如意”。

万士兴那肯甘休──至少,丞相大人那儿也不会罢休。

他们暂把一切案件搁置,调布重军,召集精兵,追踪寻搜,围剿飞天蜈蚣。

终于,他们在“饱死小屯”里围住了飞天蜈蚣。

可是没有用。

据说,那一晚,月黑风高,包围飞天蜈蚣的人,只见他手归手、头归头、脚归脚、发归发、五官归五官……各自为政但又各自成一派的“分头走了出来”,像自动“百”马分尸了似的。一节一节的“走”了出来,而且真的“走”了。

──别说拦阻,更甭说交手了,围剿的人已吓破了胆,不知怎么应付是好。

飞天蜈蚣逃脱了之后,却发现仍给一人紧紧追踪着。

他甩不掉追踪的人。

他只好停下来。

──甩不掉的,只好干掉了。

──他一向都只偷物,万不得已时才杀人。

──只杀坏人、恶人、或不算是人的人。

那人是个年轻人。

满眼都是醉意,像是醉眼看世间已看足二十年似的,反而把朦胧的看成了清醒。

“你使的是‘下三滥’何家的‘掩眼法’,”那人醉意可掬的说,“你是一条不螫人的蜈蚣。”

何炮丹也说:“这不关你的事,我取的是贪官送给狗官之物;你不插手,我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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