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1/3)

够好时,她又怨你没真情了。女人是惯不得的。”

她顿了一顿,忽然突兀地说了一句:“你是个好男人,却从来没遇上一个好女人。”

温六迟又道:“璇姑,你累了,你不累王少侠也累了,你上房歇歇,一切明儿再说如何?”

蔡旋这回“嘿”地一笑,一扬颔,像只高傲但纤秀的凤凰,只说:“我会去休息的。温老板放十二个心,你那位陈张八妹早已张罗好一间雅房给我,我璇姑自有睡处。再说,我叫章璇,不叫蔡旋。我原姓章,不姓蔡。我章璇所惹起的事,自会料理妥当——我也不习惯欠人的情,更不爱看人家如丧考妣的脸!”

说着,刮起一阵桃花风。

花落。

身起。

她也走了。

飘走的。

——亦自那扇月洞门。

王小石依然负手不语。

温六迟看看王小石在桃花树下的身影,只觉得这人比自己还孤独,而且还孤独得多了。他实在没办法想像:一个平日那么爱热闹、凑热闹、甚至有他在就有热闹的小石头,怎么一下子背影如此凄寒起来了?

所以他很有点担忧,“你看他会不会有事?”

他问的当然是三枯大师。

三枯答:“他不是第一次失意了。”

温六迟道:“可是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三枯又答:“他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

温六迟说:“不过他这次是陷得很深,特别深。”

三枯一时无言。

温六迟又道:“据我所知,他之所以迟迟不离开京师,不是为功,不是为名,更不是为权,只为了人在温柔乡,放心不下这温柔女子而已。”

三枯陡地笑了一下。

无声的。

温六迟忍不住道:“你何不过去劝他一下?”

三枯反问:“我劝?有用吗?”

温六迟热诚地说:“他比较听你的。这点说来有点奇怪。”

三枯无声地叹了一气,“听谁的,都还不是一样?伤心,是心底里的事,谁知道?谁劝得了?”

温六迟锲而不舍,“可是,我们总是他朋友啊。”

三枯淡淡地道:“那也毕竟是朋友而已。苏梦枕就说过:世上最艰难的时候,总是要一个人去度。”

温六迟仍满怀关心地说:“——你看,这一次的事,他能抵受得了吗?”

三枯悠悠地道:“去年,他因要回去探访家人,也匆匆来过这儿一次。”

温六迟怔了一怔,想了一想,道:“是啊,那时咱们几人还在这儿,聚了一聚,大家还劝他一是摆明旗帜,领兵抗辽;不然,就索性造反,换了这腐败朝廷!省得这样不黑不白,半江不湖的,浪费了大好身手!可他就是没这个大志。

三枯道:“他有他的用意。一个人要量才适性。不爱喝酒的,提壶猛灌,难道要醉得头顶上开出朵花来不成?去年,今日,这儿只有我们,温柔还没来过这儿,章璇也未出现。”

温六迟才有些意会,顿了顿才接道:“是的。”

三枯道:“今年,今日,她们来了,可是又走了。”

温六迟憬悟地说:“都经从这月洞门下来去。”

三枯道:“却仍剩下了王小石。”

温六迟接说:“还有我们。”

三枯道:“还有这花这树。”

温六迟道:“依然花开花落。”

三枯:“一切都宛似没变。去年冬消失的蜂蝶,今年又回来了。”

温六迟:“失落的也许只是心情。”

三枯:“只要人尚在,失落的心情,迟早能熬过去,重新拾掇的。只要心在,哪怕没有情?”

温六迟:“你说的对。”

三枯:“去年今日此门中,本来没这情景,来年今日,也许就一切事过境迁、重新开始了。”

温六迟:“我明白了。”

然后他向王小石走去,边对三枯大师感激地说:

“你的指示很管用,我还是先劝他歇一歇去:只要熬过了一时,以后,就会好过了,伤心时只要不去想那伤心事,就不会心丧欲死,心仍是那颗心了。只要一心不动,就不怕情海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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