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相击才知相知深(1/4)
仍蹲在霜田上,没起来。
他全身都是空门。
一身都是破绽。
他要出击,不易,首先得变换姿势,要拔刀,还得先站起来。
但他现在全身都是让人攻袭的地方。
任劳本来一直都盯着眼前这个人的喉咙。
不管他一出爪,还是一踹足,眼前这赫赫有名的“淫魔”就再也吸不了一口气、呼不出一口气。
他喜欢抓住人的喉咙,慢慢发力,看着在他右虎爪中垂死挣扎的人,脸色如何发紫发胀,终于瞪眼吐舌,一寸一寸的死在他手里。
那是他的赏心乐事。
可是,俟孙青霞靠近他身前之后,他的“目标”变了:
他改盯着他的心。
──把这个人的心挖出来,一定是件很好玩的事。
生挖一个人的心,最有趣的是:一时间,那给剖了心的肉身未死尽,只不过是没有心了;而手上的心亦未死绝,还会在手里砰碰砰碰的跳搐着。
──然后他的手指慢慢加力榨挤……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他之所以改换了“目标”,那是因为他眼尖。
孙青霞一旦走近,他便发现对方的背部受了伤。
──这伤也真奇怪:仿佛是在胸前着了一招,但却伤在背后。
既然孙青霞胸背负伤,那么,这部位便是他的弱点。
任劳喜欢敌人的弱点。
──弱点就是破绽。
他专攻人的破绽。
他看到这老大的一个破绽,几乎得生吞下一大口唾液,才能暂压抑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奋亢。
他没有马上出手,因为他是任劳。
“老奸巨猾”的任劳。
──这么厉害的一名敌手,却挂了那么大的一个破绽满街跑,他焉知不是计?
所以他要“看定了再动手”。
不料,这一看,却看出了个大头佛来!
敌人的破绽并未消失。
而是变了。
敌人竟有千百个破绽:
满身都是缺点、破绽!
──因为敌人竟在此时此境,蹲了下来!
一下子,这名敌人的身上,至少有一百一十三处破绽,可以让他出袭;而他,至少有七百二十四种方式,将对方击垮。
破绽太多了,招式也太多了,以致任劳一时不知该选取那一样,也因此使他一时不敢出击。
──敌人因何如此大意?!是故意的,还是另有杀着?别有妙计?
所以任劳凝在那里,不知该发动好,还是该收势好。
这可就吃亏了。
因为敌人看来就只随随便便的蹲在那儿,但他却是沉腰蹬马,僵在那里,而且,这种吃力耗气的架式,是绝对不能耗上太多时候的。
到这地步,他只有出击了。
他的腰一拧。
像虎。
如攫。
他喉头里低吼了一声:
他是通知任怨,为他掠阵;同时也是征询他这个师兄,是否认可他的攻击。
然而,他的敌人却不慌不忙,蹲在那儿,似乎在等着他。
一直“恭候”着他的攻击。
任劳甫动,拦腰,势即成。
那是深山猛虎噬人之势。
但吊足微立的任怨,却发出了一声清越的鹤唳。
任劳立时不动了,又凝在那里。
因为任怨已发声阻止了他的出击。
他一向都听从这比他年轻三十多岁的“师兄”的话。
──因为不听任怨指挥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任劳大半辈子已看了太多人不好的收场,也造成不少人的悲惨收场。
所以他更希望自己的收场能好上一些。
因此他对任怨更言听计从。
任怨却笑了。
像个害羞得芳心如鹿撞的大姑娘,又似位知书识礼的王侯公子,他恭谨的问:
“孙青霞孙大侠?”
孙青霞全手搭于裹琴布上,仿佛与琴已隔布交会,浑然忘我,不知有敌。
任怨一双妙目,仍往孙青霞身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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