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擂台(2/4)
饶是你精似鬼,还是要栽在我的……”
萧秋水听声辨影,反手一掌,砰地击中萧易人胸前。萧易人“哗”地吐了一口血,却因金丝甲护胸(在《江山如画)中,萧易人在云南即以此浣花至宝之一,避过“佛口神魔”梁消暑之毒针),消去大部分掌力,扬手一剑,“二天一心”,刷地斩中萧秋水!
萧秋水长啸,危难中忽然抄出怀中一物,不顾一切,直刺出去!
此时萧秋水因鼻梁剧痛,腰脊受剑斩之伤,武功已大打折扣。
这一个突刺,理应不能命中,惟此时旭日普照,光跃大地,照得萧秋水手中那物灿然一亮。
萧易人的眼也为之一眩,尖声叫:“天下英雄令!”
心里怔得一怔,而右手受伤,左手使剑不便,缓得一缓,那令牌的尖牌,已刺入他的心口!
萧易人是何许人也!他在未识朱大天王之前,已经是领袖群伦的青年俊杰,机智过人,应变神速,被刺中的刹那,所有的神经一齐刺痛,他就利用剧痛的刹那,全力一吸气,倒翻了出去!
黑衣飞飘,他倒翻出擂台。
只要能安然落地,再图报复。
但就在这上下之间,人在空中之际,忽然一道人影,迅若流星,刀光一闪,斫中萧易人,萧易人狂嚎,剑向后反刺,噗地把背后的人刺得透明窟窿,两人一齐呻吟,滚落下地去。
萧易人辛苦挣扎,向后看去——
是齐昨飞!
齐昨飞的九环大刀,仍嵌在他身躯内,他可以感觉到那刀刃是何其酷冷,何其无情。
齐昨天喘息着,用得雪大仇的狠毒眼睛盯着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苦脸、皱眉、歪曲着脸肌,艰辛地道:“你暗杀这么多……兄弟…我……暗杀……你……”
说到这里,目光逐渐散乱,萎然倒毙。
萧易人却还没有死。
他的感觉就如把一柄烧的的刀子浸在烧酒里一般。从前他年少的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欺诈的时候,曾经因为向往古城一种叫做“烧刀子”的酒,豪气霓生。杀了大奸大恶的人之后,也曾和一班意气飞扬的年少酪酊一番,不醉不散。“烧刀子”当然不是这样酿制的。可是现在他却有醉醺醺的感觉,可是很痛苦,那烧的的刀子,就炙在他体内……
齐昨飞的九环大刀,还遗留在他体内……唉,实在不该那么大意的!
他朦胧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切似乎都慢了,歪曲了;他的三弟奔下台来,惊愕、伤悲、夹住他,但不是真正碰触他,他知道他自己伤得太重,已气息奄奄,不堪一触了。
……他看着他弟弟那张双眉斜飞入鬓。凛烈的眼,还有一张多情的嘴,以及唇上渐形成浓烈得意如眉的胡髭……他这个“长不大的老三”,也跟他一般,留有小髭了,而且比他还清扬有力……他忽然觉得很伤心,他,挨了这许多年,筹画了这许多日子,因为际遇不好,他就要死了,一切都要过去了。一切都变成属于他这个弟弟了。他很不甘心……
人物综错,衣鬓恍惚。他忆起青年时,踉弟弟下榻,三人在房里纵论江湖事,立志要做大事,兴奋得一夜未眠……远处有鸡啼声了么,暖风好寒,是催促他上船了吧?
他不禁说:“好寂寞啊……”
晨霞艳丽绚烂,漫天涂抹,晨鸟翱翔,青山犹沉沉……然而萧易人,却,死了。
萧秋水的泪眼望天。
他这个自小最崇拜的哥哥,临死前,说了一句和章残金死时一模一样的话。
“好寂寞……”
这世间走到极峰,悟到最彻,活到最后,难道都只剩下了寂寞?
萧秋水不知道。
因为他还没有活到最后。
他的鼻血流着,鼻骨被打伤,腰侧被斩伤,在以后他亡命的岁月中,他的鼻子易打喷嚏,容易过敏,一直都没有好过,腰脊也容易酸痛,一方面是伤未能好彻底,一方面也可能是纪念他的哥哥吧……他未来的生命里,还充满了无数次跌倒,无数次至亲友朋的出卖,但他却能忍辱咬牙负重苦拼,终于都重新站起来……
岁月苍苍。萧秋水的鼻子。腰脊,还是不好。
萧易人死了。
没有人再上擂台了。
诸葛先生用沙嘎的声音,喊了十次,还是没有人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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