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开天小辟地(1/3)

张顺泰忸怩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任二先生,你说过……不在当众说出来的,怎么又……”

任怨道:“这有啥关系?你大义灭亲,独担巨任,人人都敬仰你嘛!反正咱们现在已大功告成,这些人都得听命咱们,你犯不着当无名英雄‘五马恙’的功劳,明明是你的。”

张顺泰尴尬地道:“这……”他只觉得大堂内数百双眼睛正盯着他,都带咬牙切齿的鄙夷与深仇,如果这些眼光都镶有利刃的话,早已把他剁成肉泥了,尤其是师父那双眼睛,简直似是烧红了的──不过他们不但不能向他动手,就算想动都动不了,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因为他知道“五马恙”的分量。

只听花枯发发出一声低吼道:“顺泰,我待你一向不薄,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张顺泰想答,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任劳道:“你待他不薄?一天到晚在人前呼来喝去,谁愿一辈子侍候你这孤僻老鬼?”

花枯发这回也不抗辩,只说:“顺泰,你、你是这样想的吗?”

张顺泰咬着唇,唇向下弯,似下了绝大的决心才道:“我待你再好也没有用!党魁之位,你不是一样交给晴洲!”

──花晴洲就是花枯发的儿子。

──他就只有这个儿子。

──花枯发中年丧妻,他当然疼他这个儿子。

花枯发只悲伤地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

张顺泰发了狠地道:“你对我不公平,一向都不公平,我是你的大弟子,为你鞠躬尽瘁,但你待我只当是奴仆!”

“你错了!”温梦成痛心地道,“花师弟早在几年前就跟我说过,他想把衣钵都授给你,只不过不希望你太早得意忘形,又恐你不肯刻苦求成,所以才忍着先不告诉你。”

张顺泰退了两步,愣了愣,忽然涨红了脸,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鬼话!”

“大师兄!”花晴洲苍白的脸与脸上的青筋恰好相映,“爹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叫我以后要听你的话,决不可以恃他的地位来逆你之意,真的!”

花枯发怒叱了一声:“住口!是我瞎了眼!”

任劳笑了起来,啧声道:“原来你就是花老鬼的儿子。”还用手去拧他的脸。

张顺泰呆立当堂。

“怎么了?想做大事,没有决心是不行的。”任劳又过去拧住张顺泰的脸,把他的两颊一合,脸肌都挤成一个怪异可笑的形状,他那张几乎已掉光了牙齿的嘴,就对着张顺泰的鼻子在呵气,“他们人之将死,说话讨好,自所必然。怎么样?到底找谁先开刀,你说说看。”

张顺泰左望望右望望,大汗涔涔而下。

“别怕,”任劳拍拍他肩膀道,“今日一役过后,你就是这儿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有人怕你,你不怕人。”

张顺泰却连唇都抖了。

任劳又眯着眼睛,笑了,“你不找人,总不成要我们找你先开刀吧?”

花枯发气得眼都红了,“畜牲!”张顺泰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毅然抬头,看人。

看他的同门。

──他的师兄弟们。

“破山刀客”银盛雪、“今宵多珍重”戚恋霞、“袋袋平安”龙吐珠、“丈八剑”洛五霞、何择钟、“目为之盲”梁色、蔡追猫、“扫眉才子”宋展眉、吴一厢、龙一悲、霍一想、管家唐一独,还有花晴洲……

张顺泰一时也不知指谁是好。

──谁给他指出,就先遭殃。

平时对他不好的同门,早已吓得簌簌地抖了起来。

有些师兄弟,平时欺这大师兄愣头愣脑,爱占他小便宜,而今却落在他手上,不由得不胆战心寒。

人总是爱在自己得势的时候欺侮人,总不去想他日被欺侮的人一旦得势,会怎么对付自己──当然,他们通常会把“想”的时间化作“阻挠”对方能够得势的行动。

他们现在面对的便是:

张顺泰会先找谁人报复?

这大师兄会对谁先下手?

这时候,赵天容忽道:“大师兄不选,不如由我来选。”

众人闻言,更是一惊。

赵天容与“发梦二党”,可谓恩了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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