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冲(1/3)
沉、阴鸷、令人不寒而栗的“天下第七”。
──可是今儿却是塌了鼻子的“天下第七”!
这一来,使得“天下第七”原来沉着可怕的形象,完全毁碎。
白布裹着鼻子的“天下第七”,就像一个小丑,一个白鼻小丑。
谁都看得出来,“天下第七”伤得不轻。
“天下第七”徐徐解下包袱,那又旧又黄又破又沉重的包袱。
他的包袱一解,众人的笑意就冻结在脸上。
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笑。
轻微的笑声。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笑的是“天衣有缝”。
“天衣有缝”笑得很有点艰辛,带点喘息。
“天下第七”见是“天衣有缝”在笑,反而不生气,眼里还流露赞佩之色。
伤鼻和这眼神,反而使“天下第七”第一次看来像一个人。
“天下第七”像一个有感情、有情怀的人。
──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情怀的人,不如不做人。
他饶有兴味地说:“你还笑得出来?”
“人呱呱坠地就是哭,”“天衣有缝”奄奄一息笑着道,“人能笑时,焉能不多笑笑?”
“天下第七”道:“对。笑着死,总比哭着生的好。”
“天衣有缝”道:“不过,与其跪着跟人赔笑的话,不如躺着欢笑地死。”
“天下第七”道:“不管哭笑,反正你是死定了。”
“天衣有缝”道:“到头来谁又能逃得过这个‘死’字?”
“天下第七”道:“但死有争迟早,能定胜负。”
“天衣有缝”反问道:“你倒来得很早。”
“天下第七”道:“那黑炭头在说谎的时候,我已赶到了,他说的,我都听到了,要不然,白愁飞怎会深信不疑,他也一早发现有人到了枣林。”
“天衣有缝”道:“你为何要等白愁飞走了之后,才出现呢?”
“天下第七”道:“第一,我不喜欢杀全无还手之力的人;第二,我不喜欢那姓白的。”
“天衣有缝”眼光一闪,出现了疑惑的神情,“你不喜欢杀无还手之力的人……莫非你跟……那件事无关?”
“天下第七”眼神转为悲悯,“你已是将死之人,这里的人,既无一能活,我又何必骗你。”
“天衣有缝”喃喃地道:“难道我……弄错了……”
“天下第七”道:“对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还争什么对错?”
唐宝牛忍无可忍,叫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天下第七”居然也一笑道:“聪明人说的平常话,对蠢人而言,都是谜。”
唐宝牛火气上头,“你聪明?”
“天下第七”倨傲地点一点头。
唐宝牛更气,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笨?”
“天下第七”干脆不理他了。
唐宝牛气呼呼地道:“好,你聪明我笨!要是你真的聪明,有本事就回答我!”他一口气不停地道:“你公公的爸爸的小姨子的情夫要是娶了给我妈妈的外公的孙子的义妹而又把他的女婿入赘我家,那么,他跟你和我怎么个称呼法?”
“天下第七”倒是一愣。
这一愣,居然愣了个半天。
半天他才问:“怎么称呼?”
唐宝牛这次可威风了,真气一吐,“哈”地一笑,两腮反白,负手看天,十足一副白愁飞傲慢时的神态。
可是方恨少和张炭心下盘算半天,也都来问他:“怎么个称呼法?”
“快说,快说。”
唐宝牛给催急了,搔搔头皮,双手一摊道:“第一,我不知道答案。第二,我说过就忘了。第三,他家跟我家完全扯不上关系。第四,瞧他那副死人样,怎配跟我家拉上关系?第五,我问他,谁叫你们也想?第六,你们问我我问谁?第七,不如你们去问‘天下第七’。”
唐宝牛这一番话,无疑是把“天下第七”讹了一场,兜了一个大圈子。
“天下第七”冷笑道:“好,你可玩够了?”
唐宝牛肃容道:“玩够了。”
“天下第七”又问:“玩完了?”
唐宝牛正经地回答:“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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